第816章 地耳張_新編民間故事大雜燴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816章 地耳張(1 / 2)

自貢這地方,自古出井鹽。鹽井深者數百丈,淺者亦不下百丈,井口不過海碗大小,下通地脈,汲取鹵水,熬煮成鹽。鹽商們富可敵國,鹽工們卻終日與危險為伴,稍有不慎,便葬身井底。

眾多鹽工中,有個奇人,姓張,名已無人記得,隻因他生就一對招風大耳,又善聽地脈,人都喚他“地耳張”。地耳張年過五旬,在鹽場勞作四十餘載,練就一門絕技:無需任何工具,隻將耳朵貼於地麵或井架,屏息凝神,便能聽出地下鹽脈的走向、深淺、厚薄,甚至能辨鹵水鹹淡,預知井壁是否將坍。

這一日,自貢最大的鹽商錢老爺府上張燈結彩,賓客盈門。原是錢老爺新開一井,名曰“聚寶盆”,深達一百二十丈,初見時鹵水洶湧,鹹度極高,不出三月,竟日漸稀薄,而今已近枯竭。錢老爺投下的五千兩白銀眼看要打水漂,急得嘴角起泡,遂廣發請帖,許以重金,聘高人診斷鹽脈。

來了幾位號稱能觀地氣、察龍脈的風水先生,圍著井口轉了幾圈,說法不一,莫衷一是。錢老爺心中煩躁,管家湊上前低語:“老爺,何不請地耳張來一試?”

錢老爺皺眉:“可是那個脾氣古怪,給錢不多不乾,給錢太多也不乾的老鹽工?”

“正是他。”管家道,“此人雖倔,卻真有本事,從不虛言。”

地耳張被請到錢府時,仍穿著那身洗得發白的粗布褂子,一雙赤腳沾滿泥漿。他既不鞠躬也不作揖,隻對錢老爺點了點頭。

錢老爺心中不悅,但求人之際,隻好忍下,道:“張師傅,請幫我聽聽這‘聚寶盆’,究竟出了甚麼毛病?若能使它複湧,賞銀百兩。”

地耳張不答,走到井邊,並不像其他人那樣俯身下望,而是退開十餘步,席地而坐,將左耳貼地,右耳微動,閉目凝神。圍觀者屏息以待,場上靜得隻聞風聲。

一刻鐘後,地耳張起身,抓一把泥土在指尖撚了撚,又走近井架,將耳朵貼在冰冷的木架上。這次聽得更久,眉頭越皺越緊。

終於,他抬起頭,對錢老爺說:“此井鹽脈已斷,不可再汲。”

錢老爺臉色一沉:“胡說!三月前還鹵水豐沛,怎會說斷就斷?”

地耳張道:“井下的鹽脈本是條小龍,你們貪心,鑿穿了它的脊梁,龍氣已泄。我聽見的不是鹵水湧動,而是岩石哭泣之聲。若再深挖,必遭塌方,傷亡難免。”

錢老爺大怒:“危言聳聽!定是你這老兒技窮,在此妖言惑眾!”轉身對工匠喝道,“繼續挖!給我再深挖二十丈!”

地耳張搖頭歎息,也不爭辯,轉身欲走。

錢老爺卻叫住他:“慢著!你若敢虛言恐嚇,壞我大事,我定不饒你!暫且留在府中,待我挖出鹵水,再與你計較!”

地耳張被軟禁在錢府客房中。當夜,果然出事了。“聚寶盆”井底傳來轟隆巨響,接著是淒厲的慘叫——井壁坍塌,三名鹽工被活埋井下。

錢老爺損失慘重,又鬨出人命,雖用銀子擺平了官司,卻對地耳張又恨又怕。恨他預言成真,怕他深不可測的能耐。遂將地耳張逐出,警告他不許在外胡言。

地耳張回到自家茅屋,依舊每日到鹽場勞作。鹽商們知他厲害,紛紛來聘,出價越來越高。地耳張卻立下三條規矩:一不聽新井,二不助過度開采,三不昧良心說話。隻幫那些瀕臨枯竭的老井做最後診斷,或助鹽工避開危險。

久而久之,鹽商們覺得他礙事,稱他“老頑固”。年輕鹽工們也不願學這門費時費力又得罪人的技藝,地耳張的手藝,眼看要絕了。

這年夏天,自貢來了個新上任的鹽課司大使,姓胡。胡大使年輕氣盛,急於建功,與錢老爺等鹽商一拍即合,欲大興鹽井,增加產量。

胡大使聽聞地耳張的能耐,親自到訪茅屋。地耳張正坐在門前磨他的鐵鑿,見官老爺來,也不起身,隻點了點頭。

胡大使道:“張師傅,本官欲振興鹽業,需借你雙耳一用。若肯助我勘察新脈,保你後半生榮華富貴。”

地耳張搖頭:“大人,鹽脈乃大地血脈,采之有度,若貪得無厭,必遭天譴。”

胡大使冷笑:“區區一個鹽工,也敢妄談天譴?本官好意相邀,你彆不識抬舉!”

地耳張不再言語,低頭繼續磨他的鑿子。

胡大使憤然離去,與錢老爺商議:“這老兒不除,終是障礙。”

錢老爺道:“大人放心,他年事已高,又無傳人,熬不了幾年了。”

然而事與願違。胡大使規劃的新鹽井接連失敗,不是鑿不出鹵水,就是迅速枯竭,投入的上萬兩白銀血本無歸。更可怕的是,自貢地區的老井也開始出現異常:鹵水變淡,井壁不穩,甚至有些百年老井也開始枯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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