隴南有個地方叫千山坳,四麵環山,進出就靠一條羊腸小道。村裡人世代居住於此,很少與外界往來。
村裡有個張村長,四十多歲年紀,從村裡最老的老人記事起,他就是這副模樣。村裡人都說張村長是得了神仙庇佑,才能青春永駐。張村長也確實有些本事,誰家有個病痛災殃,他進山采些草藥,往往藥到病除;村裡鬨了旱災,他做法求雨,不出三日必降甘霖。因此村民對他既敬且畏,無人敢質疑他的異常之處。
這年秋天,村裡來了個外鄉人,名叫陳實,是個走村串鄉的貨郎。他在千山坳賣貨時,聽村民說起張村長的奇事,心中起疑,便借口山路難行、天色已晚,請求在村中借宿一夜。
“老哥,你們這村長真如你們所說,幾十年容貌不變?”陳實問收留他住宿的老漢。
老漢連忙擺手:“外鄉人莫要打聽,張村長不是凡人,我們不敢在背後議論。”
陳實心中疑團更重,卻也不再追問。
第二天清晨,陳實正準備離開,卻見村裡一陣騷動。一問才知,是李家的獨子昨晚不見了。全村人都在幫忙尋找。
陳實跟著村民一起尋人,發現張村長站在村口的老槐樹下,神情凝重。他仔細打量,這位村長果然如村民所說,看起來隻有四十出頭,麵色紅潤,眼神炯炯,但不知為何,陳實總覺得他眼中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陰鬱。
“村長,後山都找遍了,沒有啊!”幾個年輕人氣喘籲籲地跑來報告。
張村長歎了口氣:“怕是跌進哪個山洞裡了。大家再找找,若找不到,也是命該如此。”
陳實走近槐樹,忽然發現樹根處有一小片撕碎的布條,撿起來一看,上麵竟沾著些許暗紅色的痕跡。他不動聲色地將布條藏入袖中。
就在他抬頭時,恰好對上張村長投來的目光。那一瞬間,陳實仿佛看見村長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多謝各位相助,天色不早,貨郎哥還是趁早上路吧。”張村長微笑著對陳實說。
陳實不便久留,隻好告辭離去。走出村子不遠,他忽然想起貨擔裡有一麵小鏡子忘了送給村中一位大嫂,便折返回去。
快到村口時,陳實看見一個身影閃進山路旁的林子裡,看背影很像張村長。他心生好奇,悄悄跟了上去。
穿過一片密林,眼前出現一個隱蔽的山洞。陳實躲在樹後,隻見張村長在洞口四下張望,確定無人後,便點燃火把走了進去。
陳實猶豫片刻,也摸黑跟了進去。山洞初入狹窄,越走越寬,深處竟有微光透出。他屏息凝神,悄悄靠近,躲在一塊巨石後向內窺視。
洞內景象讓他毛骨悚然:中央石台上躺著今早失蹤的李家兒子,雙目緊閉,不知是死是活。張村長站在台前,麵前懸著一本泛黃的古書,口中念念有詞。隨著他的咒語,從年輕人身上飄起縷縷白氣,緩緩流入張村長體內。
更讓陳實震驚的是,洞壁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名字,每個名字下麵都劃著幾道刻痕,像是計數之用。他在其中看到了好幾個村民提到的近年來失蹤的年輕人的名字。
“借壽之術...”陳實突然想起小時候聽祖父說過的一個傳說——有邪術能以他人壽命續己之年,但施此術者必遭天譴。
就在這時,張村長忽然轉身,目光如電射向陳實藏身之處:“誰在那裡?”
陳實轉身就跑,衝出山洞,拚命往村外逃去。身後傳來張村長的怒喝聲,他不敢回頭,一路狂奔,直到確認無人追趕才停下腳步。
回到縣城後,陳實夜不能寐,腦海中全是山洞中所見。他決心揭露真相,但知道空口無憑,無人會信。思前想後,他決定去找在鄰縣做衙役的表兄幫忙。
表兄聽了陳實的敘述,起初不信,但見陳實言之鑿鑿,又知他素來誠實,便答應暗中調查。
半個月後,表兄告訴陳實:“你說的那個千山坳,近三十年來,確實有十八個年輕人莫名失蹤,縣衙都有記錄。但因地處偏遠,都當作意外處理了。”
陳實心中憤慨:“我們必須揭穿這個妖人的真麵目!”
表兄搖頭:“無憑無據,如何定罪?況且他在當地深受敬畏,村民未必會配合。”
正當二人犯難之際,表兄想起一人:“縣城西郊有位於道長,據說精通法術,或許他能幫忙。”
第二天,二人便去拜訪於道長。道長仙風道骨,聽完陳實的描述後,麵色凝重:“若真如你所言,此人修煉的應是‘借壽邪術’。此術逆天而行,施術者需定期取他人壽命續己之命。但每施一次,邪氣侵體愈深,最終必遭反噬。”
“如何破解此術?”陳實急切地問。
於道長沉吟片刻:“需得在他施法時打斷,並毀去那本邪書。但此術凶險,須得從長計議。”
就在這時,一道飛符穿窗而入,落在於道長手中。他看完後臉色大變:“不好!我的一位道友在千山坳附近察覺邪氣湧動,怕是那妖人又要施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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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實猛地站起:“最近村裡又有個年輕人臥病在床,怕是他的下一個目標!”
事不宜遲,三人當即決定連夜趕往千山坳。
趕到千山坳時,已是深夜。村裡靜悄悄的,但張村長家空無一人。陳實立刻帶路直奔那個山洞。
洞內火光閃爍,還未進入,就聽見裡麵傳來誦經聲。三人悄悄潛入,隻見石台上果然躺著那個生病的年輕人,張村長正在施法,從年輕人身上抽出的白氣已十分濃鬱。
“妖人住手!”於道長大喝一聲,手持桃木劍衝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