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很久以前,中原大地上有個小國,叫雲溪國。這國名起得美,因為國境內山清水秀,尤其是一道名為“飛龍瀑”的瀑布,更是天下奇觀。那瀑布從千仞高的懸崖上傾瀉而下,聲如雷鳴,水霧彌漫,在陽光下常常掛著一道七彩的虹橋,當地人都說那是龍的吐息,神聖不可侵犯。
飛龍瀑下有個村子,叫瀑下村。村裡住著個叫石生的年輕人。石生人如其名,性子像石頭一樣倔強,但心眼兒好,力氣也大,是個打獵的好手。他還有個青梅竹馬的姑娘,叫月娥。月娥長得就像她的名字,臉盤兒像月亮,眼睛亮得像星星,心靈手巧,村裡沒人不喜歡她。
石生和月娥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好得蜜裡調油。兩家大人也看在眼裡,早就給他們定下了親事,隻等秋收過後,就辦喜事。石生每天上山打獵,心裡想的都是給月娥打個最漂亮的狐狸皮做圍脖;月娥每天在家織布,心裡念的都是給石生做一身最體麵的新衣裳。村裡的老人們都說,這倆孩子,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可天有不測風雲。這年夏天,雲溪國換了位新國君。這位國君年輕氣盛,偏偏又有個怪癖——他癡迷於各種奇珍異寶,尤其是那些帶著傳說的東西。不知他從哪兒聽說了飛龍瀑的傳說,非說那瀑布底下藏著一條真龍,隻要能抓住它,就能得到龍的內丹,長生不老。
這國君是個說一不二的暴脾氣,立刻下令,在全國範圍內征集能人異士,去瀑布下探寶。一時間,各路方士、江湖騙子都湧到了瀑下村,把村子鬨得雞飛狗跳。可折騰了半個多月,彆說龍了,連個龍鱗都沒見著。
國君龍顏大怒,把負責此事的丞相罵了個狗血淋頭。丞相是個老奸巨猾的家夥,眼珠一轉,想出了一個毒計。他對國君說:“陛下,真龍豈是凡人能輕易見到的?想必是祭祀不夠虔誠。依臣之見,需得用至陰至純的童女作為祭品,投入瀑布,方能感動龍神,現身一見。”
國君一聽,覺得有道理,便問:“去哪兒找這樣的童女?”
丞相躬身笑道:“陛下,那瀑下村就有一個。村裡有個叫月娥的姑娘,年方二八,貌美如花,且是當地土生土長,受瀑布靈氣滋養,正是最合適的祭品啊!”
這道命令像一道晴天霹靂,劈在了瀑下村所有人的頭上。當官兵們衝進月娥家,要帶走這個哭成淚人的姑娘時,整個村子都炸了鍋。石生更是像一頭被激怒的獅子,抄起打獵的獵刀就衝了上去,可他一個人怎麼敵得過如狼似虎的官兵?沒幾下就被打倒在地,眼睜睜地看著月娥被五花大綁地帶走了。
月娥被帶走的時候,撕心裂肺地喊著石生的名字。石生趴在地上,嘴裡全是血,眼睛血紅,死死地盯著遠去的隊伍,心裡隻有一個念頭:救月娥,哪怕是死!
村民們把石生扶回家,他爹娘哭得死去活來。石生躺在床上,一夜沒合眼。天剛蒙蒙亮,他就爬了起來,揣上家裡僅有的幾塊乾糧,一把磨得鋥亮的短斧,悄悄地出了門。他知道,硬拚是沒用的,得想彆的辦法。
他先是偷偷潛進了國都,在城裡一待就是好幾天。他白天躲在破廟裡,晚上就出來打探消息。他聽人說,丞相為了討好國君,已經選好了日子,三日後就要在飛龍瀑舉行盛大的祭天儀式,將月娥投入瀑布。
石生心急如焚,他知道,自己必須在那之前救出月娥。可王宮守衛森嚴,他一個山野村夫,怎麼進去?
就在他快要絕望的時候,他無意中聽到了兩個小太監的聊天。一個說:“聽說了嗎?丞相大人為了祭天大典,特意從西域請來了一位畫師,據說那畫師畫技通神,能畫活物,這次是要把祭天大典的盛況畫下來,獻給陛下。”
另一個說:“何止啊!聽說那畫師脾氣古怪,作畫時身邊不許有任何人,連丞相都得退避三舍。”
石生心裡一動,一個大膽的計劃在他腦中形成。他打聽到那位西域畫師的住處,趁著夜深人靜,摸了過去。他看到畫師院子裡晾著一幅剛畫好的山水畫,畫上的瀑布栩栩如生,仿佛能聽到水聲。石生雖然不懂畫,但也看出了這畫師的功力非同一般。
他沒有驚動畫師,而是躲在暗處,仔細觀察畫師的一舉一動。他發現畫師下午獨自一人在後花園喝茶。於是,石生找了個機會,趁畫師喝茶的時候,突然從假山後跳了出來,跪在了畫師麵前。
畫師嚇了一跳,定睛一看,是個衣衫襤褸的年輕人,便喝道:“你是何人?竟敢擅闖我的院子!”
石生“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抬起頭,眼睛裡滿是血絲和淚水,用嘶啞的聲音說:“大師,求求您,救救我的未婚妻!”
接著,他把月娥被選為祭品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西域畫師是個走南闖北的人,見多了人間疾苦,聽完石生的講述,長長的歎了口氣。他雖然同情石生,但這是國君的命令,他一個畫師,又能有什麼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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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生看出了畫師的為難,他咬了咬牙,說:“大師,我不要您去救人。我隻求您一件事。三日後祭天大典,您肯定也要在場作畫。請您想辦法,把我藏在您的畫具箱裡,帶我進去。隻要能讓我見到月娥,我死也瞑目了!”
畫師看著石生那雙決絕的眼睛,沉默了許久。他想起了自己年輕時也曾為了心愛的姑娘奮不顧身。最終,他點了點頭,說:“罷了,我就幫你這個忙。但你記住,進了王宮,九死一生,一切看你自己的造化。”
三日後,祭天大典如期舉行。飛龍瀑下人山人海,彩旗飄揚。國君和丞相高高地坐在觀禮台上,下麵是文武百官和圍觀的百姓。月娥穿著一身紅衣,被綁在了一個木台子上,她臉色蒼白,卻還在拚命地四處張望,尋找著石生的身影。
西域畫師在離木台不遠的地方支起了畫架,他的兩個仆人抬著一個巨大的畫具箱走了過來。守衛們都知道畫師的規矩,沒有上前盤查。就在畫師假裝整理畫筆的時候,畫具箱的蓋子悄悄開了一條縫,一個黑影像貓一樣躥了出來,迅速消失在人群的陰影裡。
這個黑影就是石生。他按照事先觀察好的路線,借著人群的掩護,一點點地靠近木台。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