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堪稱“降維打擊”的東坡肉教學,在龍麓山莊的上流圈子裡,掀起了一場不大不小的地震。
蘇哲,這位餐飲世家的天之驕子,第二天就帶著他爺爺,那位國寶級的烹飪大師蘇老爺子,登門拜訪。
這位代表了中餐傳統巔峰的廚藝大家,在品嘗了陳宇用科學流程複製出的東坡肉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最終,蘇老爺子對著陳宇,這位比自己孫子還年輕的青年,深深地作了一揖。
他沒有說拜師,隻說了一句:
“陳先生,您為中餐打開了一扇我們想都不敢想的、新的大門。”
從此,蘇哲成了陳宇家的常客。
他不再是那個心高氣傲的少爺,作為一個最虔誠的學生,經常帶著各種烹飪上的難題來向陳宇請教。
陳宇也樂得分享。
錢嫚嫚自然是夫唱婦隨,幾乎成了江芷雲的半個閨蜜。
兩個女人經常湊在一起,研究陳宇又搞出了什麼新奇的玩意兒。
錢總對此樂見其成,心中對陳宇的感激更是無以複加。
陳宇不僅解決了他的“心頭大患”,甚至還意外地讓未來女婿的事業有了突破性的可能。
這份恩情,他覺得已經重得無法用物質來衡量了。
這天,是錢總已故妻子的忌日。
按照往年的習慣,他都會閉門謝客,一個人靜靜地待上一天。
但今年,他卻破天荒地主動邀請陳宇一家,包括蘇哲,晚上到他家裡吃一頓便飯。
用他的話說就是,你們現在也算是我的家人了。
這種日子,有家人陪著,或許會好過一點。
傍晚,陳宇和江芷雲帶著念念,提著一籃子自家農場剛摘的瓜果,來到了錢總家。
錢嫚嫚和蘇哲早已在廚房裡忙活,飯菜的香氣飄滿了整個彆墅。
這頓家宴氣氛溫馨,卻也帶著一絲淡淡的哀傷。
飯桌上,錢總喝了幾杯酒,話便多了起來。
他開始追憶起和妻子一起白手起家的往事,從最初擺地攤的艱辛,到後來公司上市的輝煌,言語間充滿了思念。
錢嫚嫚聽著,眼圈也紅了。
她靠在江芷雲的肩膀上,低聲說:“其實我對我媽的很多記憶都模糊了,她走的時候我還太小。”
酒過三巡,錢總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
他起身走進書房,沒過多久捧出了一看起來很有年頭的木盒子。
“嫚嫚,這是你媽留下的東西,你長大了也該交給你了。”
錢總的聲音有些沙啞。
盒子裡鋪著一層褪色的天鵝絨,裡麵放著一些舊照片、幾封信,還有一些零碎的首飾。
錢嫚嫚小心翼翼地拿起其中一枚看起來最舊、款式簡單的銀戒指。
“這枚戒指是你媽當年我用第一個月工資買給她的,那時候什麼都不懂,買了個活口的,你媽嫌不方便就一直沒怎麼戴,但她始終都把它收得好好的。”
錢總的目光充滿了溫柔。
錢嫚嫚將那枚戒指輕輕套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尺寸竟然不大不小,剛剛好。
就在這時,錢總的目光落在了木盒的夾層裡。
他從中抽出了一盤看起來已經徹底“死亡”的舊磁帶。
那是一盤最老式的卡式錄音帶,塑料外殼已經泛黃發脆,上麵用娟秀的字跡貼著一張小小的標簽,寫著《給嫚嫚的歌》。
然而,這盤磁帶的狀況卻慘不忍睹。
它的磁帶條因為受潮已經嚴重粘連在一起,甚至有些地方已經斷裂,卡在帶芯裡。
透過那小小的觀察窗還能看到,磁帶表麵附著一層灰白的黴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