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派出的密探帶回更詳細的情報:陳近之和賈宏的戰船出海,打的並非大夏的旗號,而是明目張膽地懸掛著“廣府”和“靜海”的將旗!他們的戰報、檄文,通篇隻提自身,絕口不提大夏!
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他們根本不是在替他夏明澄維護宗主權,而是在借機擴張自己的海上勢力範圍!
他們這是在用實際行動宣告:東南沿海,以後是廣府軍和靜海軍說了算,與他夏明澄、與東夏朝廷無關!
“亂臣賊子!一群亂臣賊子!”夏明澄在禦書房內氣得渾身發抖,將硯台砸得粉碎。
他想下旨申飭,甚至問罪,但令到嘴邊又收了回來。
如今的東夏,還能指揮得動陳近之和賈宏嗎?恐怕旨意下去,非但無人聽從,反而會徹底激怒這兩人,甚至可能將他們更快地推向……獨立?
夏明澄仿佛看到自己這個“大夏皇帝”的權威,正像陽光下的冰雪一樣,從四周邊緣快速消融。
北境嚴星楚割據,偽夏西夏)虎視眈眈,西南自治同盟自立,如今連東南也……
巨大的壓力和無邊的怒火無處發泄,最終全都傾瀉到了朝堂上那些戰戰兢兢的大臣身上。幾日之內,多位官員因細故被申飭、罰俸,甚至罷官。
天陽城的皇宮內外,籠罩在一片低氣壓中。
與此同時,歸寧城帥府。
嚴星楚同樣密切關注著東南海上的風雲變幻。史平將搜集到的情報一一呈上。
“陳近之、賈宏竟然真的出兵了?”嚴星楚看著地圖上標注的海域,手指輕輕點著,“好!打得好!最好能把陳彥的爪子斬斷幾根,讓他再也囂張不起來!”
他樂於見到東牟的力量被削弱,尤其是其賴以快速積累財富的海上命脈。若陳、賈二人能成事,等於替他牽製了一個心腹大患。
邵經在一旁沉吟道:“大帥,此乃良機。或許,我們可暗中與陳、賈二人聯絡,哪怕不能結盟,也可提供些許便利,助他們給東牟多放點血。”
洛天術卻微微搖頭:“邵將軍所言雖有理,但陳近之、賈宏絕非易與之輩。他們此次出手,絕非為正義公道,實為海利而已。與之交往,須慎之又慎,以防驅狼吞虎,反受其噬。”
嚴星楚點頭:“天術顧慮的是。暫且靜觀其變。傳令給海州方向我們的據點,嚴密監視海上動向,任何情報即刻來報!”
然而,局勢的變化之快,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僅僅三天後!
一份加急密報便擺上了嚴星楚的案頭!
嚴星楚展開一看,臉色瞬間變得無比凝重,甚至帶著一絲難以置信。
“好一個陳彥!”他緩緩吐出幾個字,將密報遞給一旁的洛天術和邵經。
密報上清楚寫著:東牟太子陳彥,竟派出特使,以極其優厚的條件,與廣府軍陳近之、靜海軍賈宏達成了秘密協議!
協議核心內容:三方劃定海上勢力範圍,共同“維護”航線安全實為瓜分貿易路線);東牟以低價向陳、賈二人提供部分繳獲自藩屬國的特產貨物,並分享部分航海情報;而陳、賈二人則承諾,其艦隊不再主動攻擊東牟商船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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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意味著,持續了不到半月的海上衝突,以一種戲劇性的方式戛然而止。
東牟用一部分利益,輕易化解了來自東南的軍事壓力,甚至可能將陳、賈二人變相拉入了自己的貿易體係,至少是讓他們默認了東牟在海上的存在和擴張!
陳彥這一手,堪稱釜底抽薪!
他看準了陳近之、賈宏出兵的根本目的是求財而非死戰,便果斷讓利,化敵為“友”,瞬間扭轉了被動局麵。
“混蛋!”邵經氣得大罵,“陳近之、賈宏這兩個目光短淺的蠢貨!就這麼點蠅頭小利就被收買了?”
洛天術長歎一聲:“利益動人心。在他們看來,與東牟死戰,損耗的是自己的實力,得到的不過是虛名和藩屬國那點感激。而與東牟合作,卻能立刻分潤實利。如何選擇,不言而喻。隻是……此舉無異於與虎謀皮。待東牟徹底消化了海上利益,整合了力量,下一個要對付的,恐怕就是他們了。”
嚴星楚沉默地看著地圖,東南沿海的區域仿佛被蒙上了一層陰影。
陳彥的海上威脅,非但沒有解除,反而可能因為少了兩個潛在的製衡者,而變得更具壓迫性。
東牟可以通過海貿獲取的財富,將會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最終反哺到其陸軍和火炮的打造上。
“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嚴星楚的聲音低沉而充滿緊迫感,“必須加快北境自身的積累和發展,同時新軍的訓練,一刻也不能放鬆!”
“是!”洛天術和陶玖齊聲應道,神情肅然。
他們都知道,一場圍繞國力的無聲競賽,已經進入了更激烈的階段。
而東南海上的這場短暫風波,讓所有人都更加清晰地看到了陳彥的難纏和野心。
一晃半年過去,北境已是深冬。
鵝毛大雪紛紛揚揚,將洛東關裹上一層厚厚的銀裝。
因各方勢力都在這個冬季暫歇兵戈,休養生息,加之夫人洛青依身懷六甲已近九月,嚴星楚便將更多事務交由洛天術、邵經等人處理,自己已在洛東關陪伴家人兩月有餘。
這日,窗外雪勢正緊,嚴星楚小心翼翼地攙扶著洛青依在回廊下慢慢踱步。
洛青依腹部高聳,臉上洋溢著將為人母的柔光,她輕聲問道:“星楚,孩子的名字,你可想好了?”
嚴星楚笑道:“早已備下。若是男孩,便叫嚴年;若是女孩,便叫嚴歡。夫人覺得如何?”
洛青依聞言,微微蹙眉,嬌嗔道:“嚴年?嚴歡?這是否太過隨意了些?”
“哈哈,夫人這可就錯怪為夫了。”嚴星楚握緊她的手,解釋道,“兒子名‘年’,取‘嚴謹年年’之意,盼他日後沉穩持重,莫要跳脫浮躁。女兒名‘歡’,是願她一生喜樂,豁達開朗。這名字裡,可是藏著為夫對他們最大的期盼,豈是隨意?”
洛青依細細一品,倒也覺得有理,卻又問:“那為何不依族中輩分排行?”
嚴星楚淡然一笑:“我這一支本就是庶出,不必那般拘泥。不按輩分,也顯得我們這做父母的更開明些,不願用老規矩束縛他們。”
他語氣一轉,帶著幾分嚴肅,“當然若是將來敢不敬祖宗、不行孝道,那便家法伺候,絕不輕饒!”
洛青依一聽,佯裝生氣:“哼,若真如此,那也是我們做父母的未曾教好,豈能全怪孩子?”
“是是是,夫人教訓的是。”嚴星楚連忙點頭,笑著轉移了話題,“說起家教,大姐和陸節的婚事,倒是讓人有些頭疼。”
提到嚴佩雲和陸節,洛青依也歎了口氣。
這兩人情投意合,本是水到渠成的一對佳偶,卻在成親後的去向上產生了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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