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等了!開車!”
三個民兵跟頭栽蔥似的從雪地裡撲過來,鞋子上的雪塊子甩得到處都是,跑在最前的那個剛拽住車門把手,就急匆匆的吼:“趕緊他媽掛擋走!這玩意哪是感染者?比生化危機裡的暴君還瘋!剛才我親眼見它們把鐵護欄掰彎了,再等一秒咱們全得成碎肉!”
駕駛員手吞咽了口唾沫,鑰匙往鎖孔裡插了三次才對上,引擎“突突突”喘得像要斷氣,終於在第四次嘗試時爆發出一聲悶響。
副駕駛那個中了彈的民兵,突然哼唧了一聲,嚇得上車的民兵一哆嗦,他暗罵一聲“晦氣”,伸手拽著對方的胳膊往外拖,沒管對方還在動的手,“咚”地扔在雪地裡。
沒人看他一眼,那民兵脖子上的血還在往雪地裡滲,染紅了一小片雪,手微微動了兩下,很快就沒了動靜。
車身猛地往前竄了半米,又在冰麵上滑了一下,車頭往路邊雪堆偏過去,駕駛員趕緊猛打方向盤,輪胎蹭著雪堆發出“刺啦”聲,才勉強穩住,儀表盤上的指針晃得厲害。
可這一動,直接把身後的“催命鬼”引了過來。
一隻感染者踩著積雪狂奔,雙手跟鐵鉗似的死死扒住車鬥後沿,半邊身子懸在半空,喉嚨裡沒發出嘶吼,反倒傳出一陣“咯咯咯”的尖笑,像是得了逞的瘋子。
“張哥!這、這玩意咋還笑啊?”臭蟲嚇得腿肚子轉筋,往後縮的時候鞋底踩到了車鬥的彈殼,“撲通”摔了個狗吃屎,眼看感染者那隻凍得發黑的手就要抓到他的褲腳,連滾帶爬地喊:“它是不是覺得吃定咱們了?這笑聲聽得我頭皮發麻!”
“都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張涵槍口一轉,對準感染者的臉,槍托抵在肩窩上,力道壓得他胸口舊傷一陣抽痛,額頭上冒出汗珠,混著雪水往下流。
“砰砰砰”連開七八槍,子彈全打在感染者臉上。
半張臉被轟得稀爛,肉沫和碎骨混著黑血濺出來,濺在車鬥的鐵皮上,很快凍成黑疙瘩,露出裡麵發白的顴骨。
可它還是借著車往前衝的勁,往上翻了翻,胸口先探進車鬥裡,僅剩的一隻眼球掛在眼眶外,直勾勾盯著張涵,沒半點神采。
“可老子也沒想到這麼難纏呀!”張涵騰出腳往它胸口踹,可剛一用力,胸口的舊傷就作怪,力道卸了大半。
那感染者紋絲沒動,反而伸另一隻手,要抓他手裡的槍管。
張涵趕緊往後撤槍,沒留神撞到車鬥板,後背一陣鈍痛,差點把槍扔了。
“滾開!”趙承宇瞅準時機撲了上來,左手死死按住感染者的肩膀,不讓它再往前挪半分。
感染者張嘴想咬,趙承宇側頭躲開,右手迅速抽出腰間的刺刀,沒等對方反應,就攥緊刀柄,朝著它的眼眶狠狠紮了下去!
“噗嗤”一聲,刺刀直接沒柄,眼珠子掛在拔出的刺刀上,可那感染者還在掙紮,四肢亂蹬著要抓撓。
“比山裡的熊瞎子都難殺。”趙承宇膝蓋也頂了上去,死死壓住感染者的腰,雙眼通紅得嚇人。
左手按得更緊,把感染者的上半身摁在車鬥邊緣,胳膊都在發抖,右手握著刀柄,又往下狠紮了三下。
每一下都紮在同一個眼眶裡,刺刀捅進去再拔出來,黑血濺得他滿手都是,凍得發黏。
直到感染者的身體徹底軟下來,從車鬥邊滑下去,“咚”地摔在雪地上,被車輪濺起的雪蓋了半截,才鬆開手,往後退了半步。
張涵喘著粗氣看著趙承宇,心裡頭不由得刮目相看。
這個服役五年的老兵,真不是白當的,準確來說應該叫做職業士兵更貼切。
剛才那幾下,換了他或者那些民兵,早被感染者撲上來咬到了。
在這種近身搏殺裡,出刀又準又狠,按肩膀、躲撕咬、刺刀紮眼眶,動作連得跟提前練過千百遍似的。
跟他們這些隻會扣扳機、遇著肉搏就發懵的半吊子比,差得真不是一星半點,簡直是雲泥之彆。
也難怪古人說敢戰之士少!
敢打敢拚哪是光有膽子就行?
得有經年累月的訓練,得有真刀真槍練出來的經驗,還得有能吃飽的體力。
就說近代非洲的那些小國,比如布隆迪、南蘇丹,物資缺到骨子裡,土路坑坑窪窪,下雨就成泥塘,運輸卡車十輛有八輛拋錨在半道。
大部分人連摻了麩子的玉米糊都喝不飽,哪來的力氣練搏鬥?
春夏還好,能在河邊挖點水芹、采點野果填肚子。
到了秋冬,旱季曬得地裡裂口子,雨季又淹得啥都長不了,士兵揣著半塊硬邦邦的木薯餅就上戰場,有的連槍都扛不穩,更彆說瞄準、拚刺。
而且根據資料表明,不少國家本就忽視了近身格鬥,這玩意早不是基層步兵的必修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