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他笑什麼?“主人,那晚離開青丘後,你和瑤兒去哪裡了?”
“海裡。”
小九長籲短歎,海裡他都玩煩了。“海裡有什麼好玩,瑤兒喜歡玩新奇。”
相柳冷冷地瞟了一眼小九,小九立即閉口不言。
飛越海麵時,海風掠過耳際,帶著鹹澀的潮氣。相柳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暗紋,臂膀有道咬痕,某人在貝殼裡惱極了留下的。
小九的抱怨飄散在風裡,相柳卻想起那十日的光景。
銀發鋪滿榻,像一匹月光織就的綢。她氣喘籲籲地認輸,那雙眼睛,分明閃著不服輸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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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趴在他胸口,指尖蘸著夜明珠的碎光,在他身上亂畫。
蛇尾無聲纏上她腰肢,鱗片擦過肌膚時,她笑著去掰那片鱗:“冷血動物還怕癢?”他倏然收緊束縛,將她翻壓在榻上,榻沿綴著的鮫淚墜子叮咚亂響。
巫雲楚雨,耳鬢廝磨後,她玩著他的頭發,他問她為何當初反複確認自己喜不喜歡小夭,她眼眸亮晶晶地望著自己,“因為你總是不張嘴,張嘴隻會說自作多情,亦如你拿冷酷當偽裝,不知如何表達,我也不知靈體的命運,更不想陷入兩難。”
“那如果我不喜歡她,她喜歡我,你就要把我讓出去?”他摟著她的手,悄然蜷縮一刹。
她指尖纏繞的發絲忽然停頓,直視他的眼睛:“讓?你幾時成了能隨手讓人的物件?”她指尖點在他心口,“我反複確認,是因為怕你連自己都騙,若你心裡真有她,我的介入,傷的可是三個人。”
“她不認,你無心,你不在乎我到底是誰後......”她忽然湊近,呼吸擦過他耳畔,“我便一寸寸占滿,你情我願。”
“倒是你,現在學會用讓字試探我了?不如直接問........朝瑤,你是不是吃定我了?”
她吃定他了,肆無忌憚,理所當然,他亦甘之如飴。
死局即歸途的結局被她闖出了新天地,他們被天地押上賭桌,卻偷換了骰子。當天地剪斷紅繩,他們抽出血脈裡的金線,在神諭背麵繡合歡。
最精妙的簪花小楷寫不儘相思,最考究的澄泥硯卻承不住淚滴。
折花枝,恨花枝,準擬花開人共卮,開時人去時。怕相思,已相思,輪到相思沒處辭,眉間露一絲。
毛球突然長鳴著俯衝,打斷他的思緒。
回到軍營,洪江正在與將領討論歸順。將領們議論紛紛,既保全辰榮軍的作戰力,還允許戰死的兄弟們享受祭祀,唯恐西炎王有詐。
第三日,洪江命人將西炎王朱批的絹帛高懸於祭壇,自己割掌滴血浸透帛書。血珠沿“準以軍功抵賦稅”的字跡蜿蜒而下,西炎王朱批如灼灼烈焰與辰榮四將的舊血交融。
“諸位們看仔細.......”洪江將絹帛按在祭壇裂痕處,“這上麵有戰死兄弟的血,也有辰榮王魂火烙下的印!”
“這血書上的名字,有戰死的兄弟,也有活著的你我!”他踹翻一筐鏽蝕箭鏃,鏃頭落地竟拚出辰榮山輪廓,“西炎王若毀約,這些鐵渣子就是插回他心口的刀。”
血書為證,王令作碑。
相柳揮袖,霜雪凝出幻境:焦土上將士骸骨破出麥苗,斷戟鏽刃纏滿藤花。冰刃釘向地麵,岩縫驟然竄出辰榮山特有的赤焰參——正是朝瑤埋於古木下的那株藥草。
“辰榮的骨頭從來隻種不屈的種!”白發將軍踢翻兵器架,叮當砸落,“要當豐碑下的鬼,還是人間活著的兵?”
麵對不服者,洪江奪過對方佩劍,當眾將其鍛打成鋤刃。火星迸濺中,他嘶吼:“西炎史官正等著寫咱們“窮途末路而亡”..........偏要讓他們記下辰榮軍墾荒萬畝的功績!”
軍魂化穗,刀戟生春。英魂歸祠,香火永續。
洪江割掌灑血入土:“不願耕田的,今夜就隨我撞死在辰榮山前!”在眾人震駭中又猛拽過軍冊嘶吼:“但咱們得讓子孫記住....”
血珠墜地竟綻出朵朵熒藍鬼燈花,花海中浮現陣亡者虛影撫摸著稻穗輕笑。
士兵們望著曾生死相依的兄弟們虛影,眼淚奪目而出。
“祠堂香火要活人續,辰榮名號要活人傳!”他劈手指向清水鎮方向,“那兒有西炎王玄玉璜鎮著的免稅契,有皓翎海鹽換的金鋤頭,更他媽有咱陣亡兄弟在天上瞪著的眼!”
當仍有老卒怒扔兵器時,相柳妖力全開。九首巨蛇虛影盤踞軍營,“辰榮軍規第七則:主將令出,不從者...”他冷笑著捏碎鋤刃,“罰耕荒地百畝!”
眾人怔愣片刻,爆發出帶淚的哄笑。洪江趁機舉起朝瑤給的《百草經注》吼出最後一擊:“種出辰榮山的救命參,比砍百顆頭顱更能抽西炎崽子的臉!”
卸甲栽春,以生者之刃為犁,替亡魂耕出他們未見的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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