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小夭難受痛苦的模樣,塗山璟防備看著自己的眼神,身側相柳釋放的怒氣,朝瑤笑容璀璨咬住舌尖,用疼痛壓製住即將爆發的靈力。
“沒意思,我才是真的覺得沒意思了。”朝瑤輕聲呢喃,捏碎蠱蟲的瞬間,左眼猛地眨了一下。
她廣袖一揮,遮住了下半張臉,隻露出一雙眼睛,左眼青綠如海,右眼琥珀似蜜,瞳孔收縮的頻率竟不相同,身後炸開九狐狐尾虛影,虛空浮動,聲音嬌軟,“小夭,怕嗎?”
相柳看見她身後的狐狸尾時,立刻明白她又乾了什麼。怒火在胸腔裡翻湧,怒不可遏,靈力卻如潮般將朝瑤裹住,他早該發現,她的性格愈發妖異。
小夭看見詭異驚悚的雙眸,不禁倒退,撞在塗山璟懷裡,“不,你不是我妹妹。”
九條狐尾虛影裡,遊動著塗山曆代族長的麵容,此刻那些溫潤麵容在妖氣中扭曲成可怖的鬼臉,正朝她發出無聲的尖叫。
塗山璟震驚地看著朝瑤身後的九條狐尾,聲音顫抖,“你吞噬..塗山先祖遊魂?”
“嗬嗬嗬。”朝瑤放下廣袖立即恢複成往昔模樣,嬌俏可愛地歪了歪頭。
“你要離我遠遠的呦,否則我會吃掉你。”
朝瑤笑嘻嘻地轉身離開,心情仿佛十分愉悅。相柳在她轉身那刻緊緊握住她的手臂,隱忍著怒氣,越過她大步往前走。
“我等會再收拾你。”相柳壓低聲音,拖著她頭也不回往前走。
兩人消失在結界之中,踏入另一層結界。小夭腦中停留著瑤兒臉上的笑,塗山璟牢牢摟著她的肩膀,“小夭,瑤兒不會傷害你。”
“發生怎麼了?”小夭轉身麵對塗山璟那刻,眼神空洞止不住流淚,“我的妹妹怎麼會變成這樣?”
塗山璟抱著滿臉淚水的小夭,不停重複著彆怕,目光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心裡不免有些擔憂朝瑤的情況。
吞噬邪物,被反噬之後也會成為邪魔。
“有什麼事衝我來啊,為什麼要把我妹妹變成這樣。”小夭痛苦地抽泣,腦海中是全是瑤兒以前明媚燦爛的笑容。
她空有一身醫術,卻救不了妹妹。“我就是一廢物,什麼都幫不了妹妹。”
月光突然變得慘白,像一層冰霜覆在小夭顫抖的肩頭。她跪倒在青石板上,指甲摳進磚縫裡,血絲蜿蜒而下卻渾然不覺。
“廢物.....”她反複呢喃著這三個字,仿佛要把它刻進骨髓。塗山璟的懷抱成了唯一支撐,可那溫度怎麼也暖不化她心底的寒。
“瑤兒...”她踉蹌著向前爬了半步,被塗山璟死死拉住。
“不要這樣說自己。”塗山璟將小夭抱得更緊幾分,“當初瑤兒的靈體散了,王母為她重聚靈體,想來是有什麼代價。”
散了?原來當年瑤兒的靈體消散了,小夭瞬間哀慟失聲,怔怔地落淚。
“啊!”
許久之後,撕心裂肺的哭嚎刺破結界內的夜空,對妹妹的愧疚,對命運的憤怒,還有...對自己無能的憎恨。
相柳將人帶到空閒的宮殿,走入殿內,揮手間殿內緊閉,不再壓抑自己心頭的怒火,一把掐住她的脖頸,小心控製著手上的力量。
“為什麼要這麼做。”
朝瑤不閃不躲,淡然地看著相柳憤怒猩紅的眼眸,“殺了我,你不就知道了?”她心裡有種變態的快意,“我不是說過嗎?我早該消失的。”
相柳的指尖在她頸間留下一道紅痕,卻像被燙到般微微發抖。他從未如此清楚地看見,朝瑤琥珀色的雙眸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光澤。
“你故意激怒我...”相柳的聲音突然啞了,掐著她的手慢慢鬆開,轉而扣住她後腦勺按向自己胸口。
隔著單薄的衣料,她感覺到他心臟跳動得又急又亂。朝瑤突然笑起來,九條狐尾虛影從她身後探出,卻在碰到相柳衣角的瞬間潰散。
“相柳....”她仰起臉,左眼金瞳,右眼妖瞳,“留不住的人何必強留。”
相柳的瞳孔映著她無名指,戴著當年他親手打造的戒指。
“留不住?”他一手抱著她,拇指摩挲著戒麵,聲音沙啞得可怕,“連傷痕都能留得住,何況是留下傷痕的人。”他扯開衣領,肩頸處赫然印著某人的牙印。
“你確定?”朝瑤一把推開他,毫不掩飾地釋放氣息,眉間浮現出淡金色的神紋,清冷中帶著不容褻瀆的威壓。
九條狐尾的虛影從她身後暴漲,每條尾巴末端都燃著不同顏色的火焰:赤如熔岩,青似磷火,紫若雷劫。
地麵詭譎地滲出的黑霧,臉頰出現蛛網般的黑紋,眼眸異化,雙眸漆黑如淵,瞳孔眼白融為黑曜石般的存在,隨即魔氣與妖力被神力的清輝淨化成灰白的雪。
三者交織成一張網,既困住了她自己,也困住了相柳的呼吸。
相柳的妖瞳能看見她經脈裡流淌著三色光流:神力的銀白、妖力的緋紅、魔氣的幽藍,在心臟位置糾纏成一顆不斷明滅的光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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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柳,看見了嗎?這便是我存在的代價。不斷被撕裂,不斷被治愈,周而複始,永無止境。”
她空靈的聲音,落在相柳耳裡像是另個世間傳來。
瞳孔裡映出她支離破碎的模樣,相柳抱住她的瞬間,將腥甜的毒血渡進她唇齒:“吞下去,我陪你爛在魔氣裡。”
他抱緊懷裡顫抖的軀體,低頭時看見她眼裡黑色褪儘,隻剩正常琥珀色的空洞。
“你們說過,該下手時不要心軟。”朝瑤忽地抓起相柳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你怎麼心軟呢.....”
相柳用力抽出手雙手擁住她,“沒有那個時候。”蛇尾輕輕圈住她的腳踝,“當年你咬我的時候...可沒現在這麼客氣。”
朝瑤不言不語,默默閉上雙眸。她與他們的卦象讖語,一麵刻"相逢",一麵鏽"隔世"。
“這世間隻有你一個人敢吸我的血,你死了,就沒人品鑒了。”相柳將她抱到窗簷下的月光處,月光灑進殿內,映著他單手擁著她的身影。
“吃嗎?”相柳手中出現一串烏藨子,“剛才在山林發現的。”
朝瑤瞟了一眼,扭過身背對著他,“不吃,給彆人吃肉給我吃野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