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瑤與鳳哥前去和相柳彙合,果然一見麵就是某人陰沉的臉,自知理虧的朝瑤,笑成一朵喇叭花,“相柳大人,禮物。”
說扮幾日就好,玩著玩著腳就轉不過彎了,西炎巡視的活全落在相柳身上。
雲輦內,朝瑤雙手捧著民間搜羅的機關木偶遞到相柳麵前,“可好玩了。”
“就這?”相柳淡淡掃了一眼,餘光是九鳳腰間的香囊,曲折離奇的針法能看出是某人親手所繡。
九鳳瞧著小廢物嬌笑盈盈,呷了一口茶湯,鳳目一挑,竟加了石蜜?。
小廢物不喜茶中苦澀,愛花茶裡麵加石蜜?,相柳倒是知冷知熱。
“哪能。”朝瑤雙眼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香囊,我繡的,怎麼樣~”前傾靠近相柳,帶著軟綿綿的尾音。將冰涼的手塞進鳳哥衣袖,九鳳任由她十指相扣。
相柳伸手拿過她手上的香囊,“繡個圈?”
噗嗤!九鳳一個沒憋住驀然笑出聲,瞄了一眼腰間香囊上大雁雙飛的圖案,長空萬裡共雲舟,羽翼交疊誓不休。
寓意很好,但這針線活是讓螃蟹縫的吧?橫著走。
朝瑤............氣得想跳下雲輦,摔個稀巴爛。哀怨地看著相柳清雋的眼眸,“銜尾蛇。”
撇著嘴搶過相柳手上的香囊,給他係在腰間,“你家圈長嘴?”蛇的牙齒她專門繡的又尖又長,細致地繡了黑白鱗,怎麼就成一個圈了。
蛇銜其尾,周而複始,無始無終,首尾相吞的圓咬住了前世未儘的因、今生未了的果。
蛇銜其尾,生死相續,生生不息,前世的煙雨,釀成今生合巹酒;來世的陌上花開,早埋在此生離彆的掌紋中。
蛇銜其尾,循環往複,黑白相生,等到相逢刹那,黑白交融成青,不再追問始終,環便成了腕間纏繞的溫柔。
前世今生,蛇環成結——每一世相遇,愛彆離、怨憎會,皆是銜尾蛇咬住的因果閉環。
“有的姑娘擅繡活,有的姑娘工丹青,有的姑娘精詩詞,有的姑娘通音律,有的姑娘曉香道,有的姑娘諳茶藝。人間自有千般巧,你非得精針線活?”相柳輕撫香囊上的繡案,抬了抬眼。眼尾天然微揚,不笑時如古井映寒星,此時稍一彎便成了溶雪的春溪。
“不喜歡算了。”朝瑤瞥了一眼看戲的鳳哥,送給他也是一句嘲諷:“翅膀越來越短,這次像被雷劈過的鵪鶉。”
她眼尾一挑,洛神花印便似活物般泛起幽藍微光,指尖戳向鳳哥心口時,整個人像隻炸毛的靈貓,“你也笑,他也笑,我繡活就這麼好笑?”
以前輪回中她也曾精通繡活,萬世輪回早就忘得七七八八,手生疏。
“小廢物,你這爪子比繡花針利索多了。”九鳳慵懶嗓音裡裹著岩漿般的灼熱,指尖卻凝著靈力替她撫平衣襟褶皺。
相柳垂眸凝視腰間香囊,白發如瀑垂落遮住眼底波瀾。抬眸時,那雙古井寒星般的眼睛泛起深海微光:“繡活差成這樣,倒適合你。”骨節分明的手指劃過歪斜的銜尾蛇紋路。
朝瑤.........這日子不過啦?再碰繡花針她就是棒槌。一手拽住一個香囊,欲往地上摔。“不送了!”
“你敢!”兩道淩厲的聲音猛然響起,手上的香囊還沒摸熱就被奪回去了。
朝瑤...........氣鼓鼓地抱臂而坐,腮幫子比河豚還鼓。
九鳳與相柳對視一眼,竟默契地同時出手,“小廢物!”幾顆蜜餞塞到小廢物嘴裡,將人籠在熾熱結界裡,“我帶你燒了的繡坊。”說著真凝出鳳凰火,卻在火苗觸及她衣袖時突然轉柔,化作暖流烘著她發梢。
堵嘴了!她又不是殺人放火的豺狼虎豹,什麼理論?第二名殺掉第一名就成第一位?朝瑤塞了滿嘴蜜餞,“毛....病。”
相柳默不作聲地摩挲香囊,指尖凝霜修複被扯鬆的線頭。“蛇牙繡反了。”在朝瑤二次爆炸前,慢條斯理補充:“本當在七寸位置...”手指虛點自己頸側,“不過這樣...更可愛。”
朝瑤........你他媽暗示什麼!含著一嘴的蜜餞,衝著相柳做個齜牙咧嘴的凶狠表情,“吃....嗯..吃。”
媽的,酸蜜餞分泌口水,話都說不利索。
九鳳和相柳見到她一邊吞咽口水,一邊執著當結巴的模樣,不聲不響轉過頭,一刹那,唇角迅速勾起。
“誰笑誰爛嘴角!”
片刻之後,傳來傳出的朝瑤的怒吼與兩人的放聲大笑。氣得朝瑤半路給兩人推出雲輦,各過各的!
桃林正褪去最後一片殘紅,花瓣隨風卷入硯台,與墨汁交融成淡粉色的批注。
空曠的大殿,瑲玹獨坐一方,朝瑤與小夭並肩而坐,西炎王打量兩姐妹一眼,一人審核選拔名單,一人在旁邊鐺鐺鐺搗藥。
姐妹猶如月亮的陰陽麵,小夭如世人可見的皎潔明月,治愈世間傷痛;朝瑤似永遠背對眾生的暗麵,吞噬命運業火;一個在光下接受憐惜,一個在陰影裡將犧牲煉成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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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輕掃瑲玹和朝瑤,朝瑤破局,帝王定局,朝瑤手段極端,不管誰坐在王位上,隻要微微配合,最終收攏人心。
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這戲愛看。
日影漸長,瑲玹案頭的冰鑒早已化儘,“瑤兒,你這一次騰出不少位置。”
“咋的?一個官位值多少錢,結賬。”朝瑤正在看名單,琢磨著給自己的學堂整合點實力。
朱筆懸在奏折上方寸許,墨汁滴落成血痂般的汙漬。瑲玹抬眸見朝瑤依舊低著頭,“你就這麼喜歡錢?你這番話要是被朝臣聽見,又得彈劾你。”
小夭重歸皓翎開始,她到處搶,有一個算一個,隻要她認識,誰不被坑點好東西走?
“虱多不癢,債多不愁。”她怕被朝臣彈劾?朱砂筆將一個個名字圈起來。
小夭瞅見瑤兒麵前的名單,停下手上搗藥的動作,指著名單上的名字,“沒想到塗山篌進的文榜,淳弟也在裡麵,你覺得他們誰會更勝一籌?”
“論武,沒幾個能比得上赤水家,不足為奇。”朝瑤將名單扔到瑲玹案上,“無外乎就是他們幾人,塗山篌求一片施展拳腳的天地,西陵淳則要曆練的機會,”如此一來四大世家徹底打破祖訓。
瑲玹見名單上描紅的人選,並非豐隆等人。“這些人,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