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動頻發之地,可選擇夯土台基減緩衝擊,木骨泥牆倒下來砸不死人,或者加深地基。”
“動物可比我們機靈,山中動物是自然孕育的生靈,它們會出現異常舉動,雞犬不寧、蛇鼠出洞、畜獸奔逃。”
朝瑤突然盤腿挺直腰板,眼尾彎出新月般的紋路:“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眾人.......最後一句和地動有關係嗎?
離戎昶剛入口的水化作優雅的弧形水霧,豐隆一看,明明離戎昶比他更適合玩水。赤水族長手中的鮮花餅“啪嗒”落在衣襟上,胡須上沾著點點粉紅花瓣,配上他震驚的表情,活像尊剛被點化的梅花精。。
小夭默默低頭肩膀微顫。塗山璟指尖的茶杯突然浮現細密裂紋,默不作聲換了新杯,仿佛剛才隻是被清風拂過。
塗山篌看著長者們集體頭疼腦熱,彆過頭唇角不經意揚起,手緊緊攥成拳。
鬼方褱的嘴角微微抽動三下,終於忍無可忍地把整盤鮮花餅推到朝瑤麵前:“吃!都給你!吃飽了趕緊把剛才那首詩接完,地動跟雎鳩到底有什麼關係?”
朝瑤邊嚼著餅邊振振有詞地解釋,碎渣隨著話語簌簌飄落:“您想啊,雎鳩求偶不得,氣得直跺腳!這腳一跺——可不就地動了嘛!”
“編,繼續。”鬼方褱冷笑道。
她理直氣壯地拍案板,“雎鳩為什麼在河之洲?窈窕淑女生氣就跺腳,跺腳引發地動,地動讓雎鳩隻能待在河之洲…我這叫倒果為因!”
“下次背詩,記得把《山河誌》也加上。”發簪忽地釘在她手邊,入木三分。
噝.......
朝瑤看著發簪,倒吸一口氣,郎君的結尾總是有特色。瞪大眼睛拍胸口,活像隻被卡住喉嚨的貓。
西炎王揉了揉突突發痛的額角,又開始她的胡說八道。這無法無天的性子...到底隨了誰!
“瑤兒的解釋挺好。”西陵族長撫掌稱讚,心想少女時期的西陵嫿性子活潑,但沒跳脫成這樣。
“是是是,姐姐這番話比古籍地誌的記載更為經典。”西陵淳附和著父親的讚賞。雎鳩因為地動,遊到河水另一邊了?
大家吃大半天,晚上朝瑤也不留飯,送上伴手禮歡送各位大佬離去,貼心安排孫女婿親送鬼老頭,保證安全。
雲輦內,小夭將安神花茶端給外爺,“外爺,瑤兒為什麼不直接告訴瑲玹?派人修建。”
西炎王呷茶,一股洛神花的香氣在口裡彌漫,“這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事有輕重緩急,帝王有帝王該做的事。古蜀是西陵根基。祖祖輩輩生活的地方,古蜀的水患始終要人長期治理。”
“前人栽樹後人乘涼,西陵淳能辦成此事,此後古蜀之地,威望極高。”放下茶盞,倚在軟榻,聲音低沉:“你永遠不知道她會給你什麼驚喜。”
“聽說西陵淳對她極不錯,辰榮府維護她當眾駁了辰榮馨悅的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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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榮府那次,西陵淳突然喚瑤兒姐姐,大家迷茫許久,小夭調侃著:“淳弟與她處的像是親姐弟,淳弟伴手禮都比彆人額外多一份。”
一瞥旁邊的伴手禮,海鮮乾貨做成的零食與核桃油,“外爺白發多了幾根,瑤兒就把核桃油給你準備上了。”
當親人很好,做朋友也很好,唯獨不能是愛人,哥哥為何就不願意退一步。
西炎王合上雙眸,語氣似乎有些疲倦;“我慢慢變老,你們慢慢長大,生命的長短,在天地方圓裡丈量。朝菌不知晦朔,古木亦可蒼穹。有人百年壽,卻似朝露行;有人曇花綻,照徹長夜明。或許能留下刻痕,或許刻痕終被風蝕。但無論如何,若能將自己每一程都活成渴望的模樣,將每一寸光陰都活成歲月的注腳。
“那麼,永恒與否,便不再是最重要的衡量。”
“小夭,按照你自己喜歡的方式活。”
小夭愣愣地凝視疲憊的外爺,這是外爺對她說的第三次,瑤兒、父母、都曾對她說過幾次。她的表現有那麼不快樂嗎?她自問心事很深,不會輕易將柔軟的內心呈現在眾人麵前。
“外爺.....”
“瑤兒是你的親妹妹。”西炎王打斷她的話。“她不在乎是誰的孩子,她隻做自己,在乎她自己的快樂。”
“外爺,我明白。”小夭應了一聲,薄毯搭在外爺身上,默默坐在一邊凝視車窗外的皓月。
自從認爹那天開始,小夭眼中的父親已不再是世人眼中的魔頭。她的父親很疼她,她是父母愛的孕育。
口誅筆伐如風般從未停止,舌本無骨,卻能傷人,文不能言,字字誅心。
她身上還有皓翎大王姬的身份,她不怕被人揭穿身世,可她恐懼這份口誅筆伐,讓她另一個父親該如何自處。
一國帝王養育著旁人的孩子,賦予王姬的尊榮。
那個總是白色錦袍的父王,占據她兒時記憶裡父親的身份,寵她、陪她、養育她。
恢複靈力之後傾其所有教導她術法,讓她避開紛爭,尋得一方天地安心等待瑤兒歸來。
小心翼翼保護這份殊榮,她不敢有任何出格的舉動,讓她父王與父王此生看重的皓翎蒙羞。
她的眼睛與父親極為相似,瑤兒與父親的眼神卻彆無二致,同樣桀驁不羈、漫不經心、睥睨眾生。
起與伏、聚與散、得與失、枯與榮、那雙星眸仿佛都能細細道來。
烈陽他們說自己繼承父母容貌,瑤兒繼承父親的血脈,體內流淌著父親那股野性難馴的生命力。
兩姐妹擁有父親身上最好的東西,一個形,一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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