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瑤手持木根越過正在下紫金頂的朝臣們,眾人退避三舍,唯恐木根不長眼,棍棒加身。
下山回到曇夜閣準備拉著相柳回府邸,回到屋內見他雙目輕合,“彆...”
喚醒的話還沒說完,相柳突然掀開被子,一把將她拉到懷裡。
“我...”話音未落,便被他以吻封緘。這個吻不再克製,帶著海妖特有的掠奪性,纏磨吮吸間,儘是原始的渴望。
她感覺自己像一艘迷失的船,正被無形的海潮推向未知的彼岸。
相柳一言不發像是迷失神誌般將她圈在懷裡,帶著近乎摧毀的力道,卻又在每一次觸及深處識海時,奇異地溫柔。
他銀發垂落,與她的雪發纏繞難分。她勾住他的脖頸,在他耳邊氣音低語:“瘋蛇!”
相柳低笑,嗓音沙啞:“…現在才罵?晚了。”
他托起她的腰肢,讓她更緊密地貼合自己,仿佛要將她揉碎,融入骨血。
在她瀕臨崩潰的邊緣,她忽覺頸間一陣尖銳刺痛,他竟用獠牙刺破了她的肌膚。但下一秒,一股清涼的妖力注入,瞬間撫平了所有不適。
耳鬢廝磨,帶來比狂風暴雨更磨人的摧毀。朝瑤腦中一片空白,隻餘下他與自己。
老天爺,造孽啊!這不相當於喊不行的時候,再來顆大補丸!
相柳注視鬢發散亂,星眸含水,如雨後初霽的芙蕖的她,在他的懷中搖曳。
他握著她的手,貼在自己心口。掌心之下,是他沉穩有力的心跳,透過溫熱的皮膚傳來,與她的漸漸同步。
“朝瑤,感受到了嗎?”
“嗯嗯嗯。”朝瑤下意識連連點頭,感受到了,感同身受。
暴風雨驟然來臨,朝瑤兩眼眩暈,對著相柳又抓又撓,“你們兩個瘋子,要我死也不想選個好點的死法。”
相柳扣住她利索的爪子,“看著我。”他命令道,聲音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朝瑤被迫睜開迷蒙的眼,直直望進他幽深的眸。那裡麵不再是冰冷一片,而是翻湧著她從未見過的、滾燙的浪潮。
在靈肉交融的至福時刻,朝瑤感知相柳神識再次觸碰到關鍵記憶的邊緣瞬間,立馬用更熾熱的愛意作為回應,溫柔而堅定地將他的靈識引開
朝瑤的聲音斷斷續續,染上哭腔:“相柳…”
她眼中蓄著的淚終於滑落,滲入他如瀑的銀發,轉瞬不見。
他吻去她眼角的淚,卻愈發凶狠。“我在。”聲音沉沉,如最深的海域傳來的回響,包裹著她,一同沉浮。
為什麼!為什麼!他神識仿佛進入了一個沒有邊際的溫暖領域,這裡包容他的一切。他能在這裡得到最深刻的理解與撫慰。這感覺如同回歸本源,安全而充實。
他看到朝瑤推行農耕、水利、教育的宏願,感受到她改變世間的決心與力量。如同自己擁抱著世間最鮮活、最強大的生命。
每次試圖將神識探向最深處,渴望觸碰她完全的本質時,可卻感到一種溫柔的邊界。這並非抗拒,而更像在凝視一顆星辰:你能感受到它的光和熱,卻永遠無法觸及它冰冷的星核。
偶然捕捉到一絲絕對的寂靜。那是一種深不見底的、神性的孤獨,與周遭的熾熱形成巨大反差,轉瞬即逝,卻令人心悸。
本能引起他最深的不安與疑慮,但朝瑤那毫無保留的、坦蕩的愛,又將他的一切懷疑融化,或許那隻是她強大靈魂的另一麵。
當她窩在他懷裡沉沉睡過去,視線描摹般勾勒她的眼尾輪廓,指節輕蹭她額間花印。
身可囚,心可縛,唯此間意,山海難阻。
“陛下,今日朝堂上聖女動怒了。”
瀟瀟待瑲玹下朝就迎上去,伺候瑲玹換下朝服。瑲玹展開雙臂,任由瀟瀟為她換衣,不以為然地笑道:“無妨,她一向任性恣情。太尊、皓翎王都不曾拘著她的性子。”
他更願以江山為注,賭她一次回眸。
“但聖女此舉,無疑損傷陛下顏麵,如今朝臣懼聖女更甚。”瀟瀟說完驚覺此話不妥,似有挑撥離間之嫌。趁著整理衣擺緊張地跪地,“陛下,瀟瀟....”
瑲玹俯身將瀟瀟扶起,“無需這般,你的性子我一清二楚。隻是此後謹言慎行,聖女曆來如此,不希榮達,不畏權勢。”
低頭整理袖袍,自嘲般說道:“你認識她也有幾十年了,你見她給過誰的麵子?”
蟄伏時,他就拿她沒辦法,任打任罵。成就大位,她倒是手下留情了。
瀟瀟想起聖女在中原與陛下和眾人的相處,“當年陛下對五王等人隱忍,唯獨她將嶽梁、始冉兩人打得麵目全非。”
瑲玹不禁想起始冉那顆大金牙,忍俊不禁,“她下朝是回府邸還是去太尊哪裡了?”
“去了太尊那裡,沒待多久就下山了。”
“嗯,午飯後照例去看看太尊。”瑲玹換好常服,走向書案。注視著那一堆等他落下朱筆的奏折,疲憊地按揉額角。
午後,夏日的風帶來陣陣鳳凰花香,瑲玹站在爺爺院落,欣賞著這棵他親手種下的鳳凰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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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若她身體無虞,他也會與她在鳳凰樹下蕩秋千、背著她漫山遍野的玩樂、她會軟糯喊他瑲玹哥哥,更會將他捉弄的氣急敗壞卻無能為力。
後來啊,她出現在他的夢境裡,與他在夢裡蕩過秋千、打過架、聊過天、山間漫步、花海奔跑.........
幼時的她,眉目已具風流,星眸靈動狡黠,如幼鹿顧盼,清光澈底,一轉間慧黠儘顯。額間那點洛神花印,朱紅未盛,似初蕊含露,更添三分仙靈精怪,
月魄清媚的骨相初成,瓷肌雪膚,卻偏生一副閒不住的性情。時而凝神如小大人,時而笑靨爛漫,古靈精怪之態,渾然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