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石武館,演武場。
沉悶的炸雷聲,震得房梁灰塵簌簌而落。
那是金霸天震怒的聲音,宛如雄獅咆哮,震得整個武館都瑟瑟發抖。
“蠢貨!蠢貨!我金霸天怎麼就選了你這麼個蠢貨當副館主!”
金霸天須發戟張,麵色鐵青,指著跪在地上的熊震,唾沫星子幾乎噴到後者的臉上。
熊震魁梧的身軀如同篩糠般顫抖,頭顱深深埋下,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往日裡凶神惡煞般的麵孔,此刻寫滿了畏懼,如同被拔了牙齒的猛虎,隻剩下瑟縮。
演武場周圍,金石武館的弟子們噤若寒蟬,一個個如同雕塑般僵立,唯恐觸怒了暴怒中的館主。
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壓抑,仿佛暴風雨前的寧靜。
“老子三令五申,最近給我安分守己,不要惹是生非!”
金霸天胸膛劇烈起伏,怒吼聲幾乎撕裂空氣,“你倒好,直接捅破天了!誰讓你去動廂軍的人?誰給你的膽子!”
他一把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砸在熊震腳下,瓷片四濺,如同後者此刻的心情,支離破碎。
要不是他人脈廣,知曉了顧淵如今在廂軍裡麵擔任槍術教頭,不然這件事等人家回來,還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滾燙的茶水濺在熊震的腿上,他卻紋絲不動,仿佛感覺不到疼痛。
他知道,此刻館主的怒火遠比這滾燙的茶水可怕百倍。
“師兄,小震知錯。”熊震的聲音沙啞,帶著一絲顫抖,“我隻是……隻是咽不下這口氣,想替慘死的弟子討個公道。”
“公道?公道個屁!”金霸天怒不可遏,又是一腳踹在熊震的胸膛上,將他踹得一個趔趄,險些栽倒。
熊震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絲血跡,卻依舊不敢辯解,隻是低著頭,默默承受著金霸天的怒火。
“老子要的是安穩!是發展!不是你這種匹夫之勇!”
金霸天指著熊震的鼻子,恨鐵不成鋼地怒罵,“你以為你是誰?真當自己是天王老子了?敢去捋廂軍的虎須!”
他氣得渾身發抖,指著熊震的手指都在顫抖,“你知道廂軍是什麼地方嗎?那是朝廷的軍隊!是駐守襄陽的屏障!你動了廂軍的人,是想讓整個金石武館跟著你一起陪葬嗎!”
熊震終於抬起頭,臉上帶著一絲委屈和不甘:“師兄,我動手之前還以為那顧淵是一個青山寨的匪徒,怎麼會想,他竟然是襄陽廂軍。況且那顧淵欺人太甚,殺了我金石武館那麼多弟子,難道就這麼算了?”
“算了?老子什麼時候說過算了!”金霸天怒吼,“但老子要的是從長計議,是徐徐圖之!不是你這種蠢豬一般的莽撞!”
他深吸幾口氣,強壓下胸中的怒火,語氣稍緩,但依舊冰冷刺骨:“是誰告訴你的,顧淵是匪徒的?”
熊震愣了一下,眼神閃爍,支支吾吾道:“是……是新來的弟子,一個域外人,叫飄渺什麼……叫什麼我忘了。”
“域外人?”金霸天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那幫人懂什麼?他們的話你也信?”
“可是……”熊震還想辯解。
“沒有什麼可是!”金霸天厲聲打斷他,“我再問你,搶來的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