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絕。”
顧淵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苦辯耳中,沒有半分猶豫,也沒有半分轉圜的餘地。
“我來少林,隻為求經。承諾是束縛,會動搖我純粹的武道之心。你少林的生死存亡,與我何乾?”
這番話,冰冷卻又坦蕩得讓人無法反駁。
苦辯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
他想過顧淵可能會討價還價,可能會提出苛刻的條件,卻唯獨沒想過,會是如此乾脆利落的拒絕。
“顧施主!”
他急了,聲音不由得提高了幾分。
“你若肯出手,我少林願傾儘所有!藏經閣內的七十二絕技、大還丹甚至還有祖師手跡,任你挑選!庫房中的千年靈藥,隨你取用!隻要我少林有的,你都可以拿走!隻求你,在我少林危難之際,庇佑一二!”
他幾乎是在哀求了。
堂堂少林輩分最高的禪師,此刻卻像一個無助的老人。
然而,顧淵隻是搖了搖頭,起身便要離去。
這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
庇佑少林?
說得輕巧。
一旦應下,便意味著無窮無儘的因果與麻煩。他前世的經曆,早已讓他對這種所謂的“承諾”敬而遠之。
就在苦辯心若死灰,準備咬牙說出方丈假死的計劃,做最後一搏時,一個充滿譏諷與輕蔑的聲音,從藏經閣的入口處傳來。
“嘖嘖,真是聞名不如見麵。北少林,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求人,都求到這份上了,還被人像攆狗一樣攆走,真是可憐,可悲,可歎啊!”
話音落下,三名身穿金邊僧袍,身材魁梧如鐵塔的僧人,緩步走了進來。
正是先前在山門前對少林冷嘲熱諷的金剛門高手。
他們竟沒有離開!
苦辯臉色一變,厲聲喝道:“剛烈?你們為何還在此處?!”
為首那名法號“剛烈”的僧人,咧嘴一笑,露出兩排森白的牙齒,眼神中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貪婪與惡意。
“苦辯大師,彆來無恙啊。我等奉門主之命,前來拜會。門主說了,聽聞北少林近來多災多難,元氣大傷,恐無力守護這偌大的藏經閣。我西域金剛門與北少林同屬佛門一脈,理當守望相助。”
“不如,就由我等,暫為代管這些經書典籍,也免得它們落入宵小之手,明珠蒙塵啊。”
這番話,說得冠冕堂皇,其內裡的強盜邏輯,卻讓苦辯氣得渾身發抖。
“你們……你們這是趁火打劫!”
“阿彌陀佛,話不能這麼說。”
剛烈擺了擺手,目光轉向一旁神色淡漠的顧淵,“我們也是看你們實在可憐。求了半天,人家也不搭理你。也是,神魈顧淵,何等人物?豈會為了你少林那點破爛玩意兒,就去拚死拚活?”
他們之所以敢現在跳出來,也是因為觀察了許久。
顧淵一直在藏經閣內閉關,對外界之事不聞不問,甚至連少林高僧的求助都斷然拒絕。
在他們看來,此人就是一個純粹的武癡,隻要不觸及他的核心利益,他根本懶得理會任何紛爭。
而現在,正是他們攫取利益的最好時機。
“顧施主。”
剛烈對著顧淵,換上了一副自以為和善的笑容,“我知施主此來,是為了《易筋經》。不過,此功佛理艱深,晦澀難懂,千年以降,能練成者寥寥無幾。強行修煉,走火入魔者倒是不在少數。”
他頓了頓,拋出了自己的誘餌:“我金剛門,亦有一門天階絕品神功,名曰《金剛不壞神功》,與《易筋經》齊名。”
“但與《易筋經》不同,我這門神功,易學難精,修煉門檻極低,一旦入門,便可肉身成聖,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論及護體防身之效,天下無出其右者!施主若有興趣,我等可以做主,將此神功的入門心法,贈予施主一觀!”
他身後的兩名師弟,聞言皆是臉色一變,但看到剛烈投來的眼色,又強行按捺下來。
苦辯的心,徹底沉入了穀底。
《金剛不壞神功》,這可是金剛門的鎮派之寶!
其誘惑力,絲毫不下於《易筋經》!
這群禿驢,為了搬空藏經閣,竟下了如此血本!
他緊張地看向顧淵,生怕他真的動心。
隻見顧淵終於轉過身,正眼看向了剛烈三人。
“《金剛不壞神功》,確是天階絕品?”他開口問道。
剛烈心中一喜,以為顧淵上鉤了,連忙點頭:“千真萬確!此乃我金剛門立派之根基,豈會有假?”
“如今完整的功法,可在你們現任門主手中?”顧淵又問。
“這是自然!我派門主神功大成,早已是宗師之境的頂尖人物!”剛烈一臉自豪。
“好。”
顧淵點了點頭,說出了兩個字。
“我,知道了。”
剛烈三人一愣,沒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知道了?是同意了,還是不同意?
就在他們疑惑之際,顧淵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會去取。你們,可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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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三人臉色變幻,顧淵抬起了右手,對著三人,屈指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