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磊落,身形瀟灑。
一位老文士,手持一支碧玉簫,緩步而來。
黃藥師沒有看地上的屍體,也沒有看一旁看戲的周伯通,隻是落在顧淵身上。
嗚咽的簫聲,再次響起。
這一次,不再是若有若無,而是如同驚濤駭浪,化為實質的音波,向著顧淵席卷而來。
顧淵心喜。
上來就開打,我喜歡!
《碧海潮生曲》。
這首曲子,蘊含著黃藥師畢生的精神修為,能擾人心神,勾起人心中最深沉的恐懼與欲望。
宗師之下,聞之立斃。
便是同級高手,也要心神失守,功力大打折扣。
然而,這音波在衝入顧淵的道域之後,便如同泥牛入海,瞬間消弭於無形。
顧淵的心境,早已在與王重陽的論道中,被打磨得堅如磐石。
黃藥師這點精神攻擊,對他來說,不過是清風拂麵。
“嗯?”
黃藥師見自己的絕技無效,眼神訝異。
但他並未停下。
他左手持簫,繼續吹奏,右手卻屈指一彈。
咻!
一道淩厲的指風,破空而出,直取顧淵的眉心。
彈指神通!
這一指,快、準、狠,凝聚了他宗師巔峰的功力,便是一塊精鋼,也要被瞬間洞穿。
顧淵依舊站在原地。
直到那道指風即將及身,他才不緊不慢地伸出兩根手指。
輕輕一夾。
那道足以洞穿金石的淩厲指風,就這麼被他輕描淡寫地夾在了指間。
仿佛被夾住的,不是一道殺人的勁氣,而是一片飄落的樹葉。
“什麼?”
黃藥師瞳孔猛地一縮。
空手夾住他的彈指神通?
這怎麼可能!
他正要變招,卻見顧淵夾住那道指風的手指,微微一搓。
啵。
一聲輕響。
那道指風,竟被他硬生生搓散,化為一縷青煙。
“花裡胡哨。”
“黃藥師,你的武功看來到死都沒突破到大宗師啊!”
顧淵看著他,淡淡地評價道。
黃藥師的臉色瞬間漲成豬肝色。
他黃藥師,文武全才,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平生最自傲的,便是自己這一身驚世駭俗的武功。
“豎子狂妄!”
黃藥師怒喝一聲,將碧玉簫往腰間一插,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朝著顧淵衝了過來。
人在途中,他身形變幻,腳踩奇門方位,一瞬間竟分化出七八道殘影,從四麵八方攻向顧淵。
每一道殘影,都栩栩如生,帶著淩厲的掌風。
落英神劍掌!
一旁的周伯通看得連連喝彩:“好個黃老邪!這套掌法,比以前更精妙了!”
然而,在顧淵的眼中,這些都毫無意義。
在他的心意訣感知下,黃藥師的真身,以及他每一道掌法的軌跡,都清晰地呈現在他的腦海中。
顧淵看準了他的真身,不閃不避,一拳轟出。
樸實無華的一拳。
砰!
拳掌相交。
黃藥師悶哼一聲,隻覺得一股狂暴的內力湧入體內,五臟六腑都仿佛移了位。
他整個人倒飛出去,在空中噴出一道血箭,重重摔在地上。
“我不信……”
他掙紮著想要爬起來,眼中滿是不甘與絕望,“我窮儘一生所學,竟……竟敵不過你一拳……”
他一生孤傲,自負才情天下第一,從未將任何人放在眼裡。
即便是當年的華山論劍,他也隻是惜敗王重陽半招。
可今日,他卻敗得如此徹底,如此乾脆。
他所有的驕傲,所有的自負,都在這一拳之下,被砸得粉碎。
就在這時,一陣豪邁的大笑聲,從遠方傳來。
“哈哈哈!說得好!武道之本,就在於一顆純粹之心!”
“黃老邪,你這老小子,一輩子都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今天總算碰到個能點醒你的人了!”
隨著笑聲,一個身穿破爛衣衫,背著一個酒葫蘆的乞丐,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
他每走一步,地麵都仿佛在輕微震動,一股剛猛無儔的氣勢,撲麵而來。
北丐,洪七公。
洪七公一到場,看了一眼旁邊看戲的周伯通,笑罵道:
“你這老頑童,就知道看熱鬨不嫌事大!”
周伯通嘿嘿一笑:
“七兄,這可不能怪我,是這小子太厲害了,我打不過他。”
“這不是在等你們一起到嘛!”
洪七公的目光,最終落在顧淵身上。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著顧淵,眼中滿是欣賞。
“好小子,年紀輕輕,就有如此修為,如此見識,當真是後生可畏!”
“老叫花我,已經很久沒見過你這樣的年輕人了。”
顧淵看著他,神色平靜:“打不打?”
“哈哈哈!”
洪七公仰天大笑,“痛快!老叫花就喜歡你這樣的直性子!”
他臉上的笑容一收,神情變得無比嚴肅。
“他們說,打贏你,就能出去吃叫花雞,喝女兒紅了。老叫花我,已經多年沒嘗過那滋味了,饞得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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