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獨眼那夥人吃飽喝足,愈發得意忘形。那隻獨眼在人群中掃了一圈,最後黏在了緊緊挨著湯正心的桃子身上。
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嘿嘿一笑,從地上站起,不懷好意地朝桃子走去。
“小丫頭,你都伺候了這麼多人,怎麼不見你來伺候伺候哥哥們?哥哥們保證讓你舒舒服服的。”
“你……你彆過來!”桃子嚇得臉色慘白,拚命往後縮。
“畜生,滾開!”
湯正心怒喝一聲,用自己瘦弱的身體擋在女兒麵前,“獨眼龍!你還是不是人!她還是個孩子!”
“去你娘的!”王獨眼被掃了興致,勃然大怒,抬腳就朝湯正心的胸口踹去。
“找死!”
一聲咆哮從他身後傳出,張君寶一步跨出,身形快得帶起一陣風,瞬間就到了王獨眼身前。
“啊——!”
王獨眼發出殺豬般的慘叫,他感覺自己的手腕被一隻鐵鉗死死夾住,骨頭都要被捏碎了。
“放……放手!”
他驚恐地看著眼前的少年。
這一刻,張君寶體內的太極真氣自行運轉,一股磅礴的力量就要透掌而出,將眼前這個惡徒徹底撕碎。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一股無法形容的恐怖寒意,如同九幽之下的罡風,毫無征兆地籠罩了整座破廟。
這股寒意並非來自溫度,而是源於靈魂深處的戰栗。
破廟內所有的人,無論是囂張的王獨眼,還是呻吟的傷病,亦或是哭泣的桃子,都在這一刻僵住了。
剛才還準備爆發的張君寶,身體也僵在原地。
他體內的太極真氣,在這股恐怖的威壓下,竟被硬生生壓了回去,再也無法調動分毫。
他驚駭地抬起頭,望向廟門。
廟門口,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
那人一襲黑衣,背負長槍,身側靠著一匹神俊的黑馬。
破廟內昏暗的火光,隻能勾勒出他修長挺拔的剪影,麵容隱在陰影中,看不真切。
但他隻是站在那裡,就成了這方天地的唯一。
仿佛他就是神,就是魔,主宰著此地所有人的生死。
是師父!
他居然在這裡!
顧淵走進破廟。
走得很慢,腳步聲很輕,但每一步落下,都讓廟裡的人喘不過氣。
剛才還囂張跋扈的鬨事者,此刻早已嚇得癱軟在地,褲襠裡傳來一陣騷臭,竟是直接尿了出來。
他們甚至不敢抬頭,隻是渾身篩糠般地發抖。
人在江湖混,哪能不認識如今的天下第一人。
顧淵徑直走到張君寶麵前,停下腳步。
“我教你的武功,是讓你用來當受氣包的?”
顧淵聲音不高,卻帶著刺骨的寒意,讓張君寶渾身一顫。
他下意識鬆開王獨眼的手腕,低下頭,不敢與師父對視,嘴唇翕動,囁嚅著辯解:
“師父……他們……他們是傷員……湯大叔說,要……要仁慈……”
“仁慈?”
顧淵發出一聲冷笑,笑聲裡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譏諷。
他伸出手指,指向地上那幾個已經嚇傻的惡徒。
“你對他們仁慈,救了他們的性命,給了他們食物。他們是怎麼回報你的?”
“他們搶你的食物,打你的恩人,還想欺辱你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