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換張臉?”
“我能不能換張臉?”
兩人異口同聲的說著,彼此之間對視一眼,默契一笑,至少在這方麵他們還是臭味相投的。
“沒辦法,在這個世界裡我就是你,但你不能成為我。”
路明非看著對方翹著個二郎腿,說著這麼沉重的話題,莫名的有一種違和感,細想這確實也是他能夠乾出來的事情。
路明非觀察周圍滿是皚皚的白骨,這裡所有的陳設都與死亡有著關聯,他這究竟是坐好,還是不坐好?
直接坐下有點不尊重死者,不坐有一種吃虧的感覺。
“隨便坐,已經死了的人,沒資格對生者指手畫腳。”
聽著對方語氣裡充滿著怨念,路明非看著這如同閻羅的自己,整個人冒著黑煙,他莫名的就腦子一抽詢問道。
“你有萬魂幡嗎?”
茶水剛喝到一半就順勢的噴在路明非的臉上,兩人彼此之間都投以一個怨念的眼神。
“拜托,我再怎麼說,也淪落不到反派的程度吧?”
路明非隨手抹了抹臉上的茶水,莫名的覺得這漆黑的液體是那麼的熟悉,似乎自己是在哪裡見過一樣。
上下打量著說出這話的自己,“其實我覺得你有個鏡子就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路明非選擇將這個話題跳過,現在他可是滿是疑惑,這需要一個人能夠給他進行解答。
如果解答這個問題的是自己,雖然看起來像是黑化版的,可信度就從之前的8分低到7.5分吧——
“我在哪?我為什麼會在這?你又是誰?”
他似乎早就預料到了自己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沒有選擇去正麵回答反而是反問。
“你覺得那些居民,他們還活著嗎?”
路明非不由得捏了把汗,自己究竟是瘋到了什麼程度,才會去覺得那些怪物是活著的?
麵對對方一個肯定的眼神,他開始思考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一開始好好的世界為什麼會變得那麼奇怪?
越是回憶他走過來的那一條路,就愈發的感覺這一切太過於虛假,似乎是在他看破這一切美好的時候,真實的一麵就暴露在了他的眼前。
“他們心臟依舊在跳動,如同精密的機械一樣完成任務,身體內有著龍血的流淌,力量與生命有了相應的保證。”
“沒了嗎?”
路明非肯定的點了點頭,在麵對自己的時候還遮遮掩掩的,那他不是白活了?
而且如果對方真的是自己,那麼憑借對自己的熟悉,要是連這一點都不清楚那還稱得上是自己嗎?
“天塌了有個高的頂著,如果有一天你成為了那最後個子高的,你會怎麼選?”
問題不止一次的縈繞在路明非的心頭,他中二的時期一次,他加入卡塞爾學院時麵對自家老師的時候一次,在他接受尼伯龍根計劃之後,看著老唐的龍骨直麵校長與副校長的時候,也被詢問了這樣的問題。
在麵對外人的時候,他會將自己的打算所有的一切都隱藏,但這一刻他麵對的是自己。
“為什麼總是要牽扯到這個話題上,世界上那麼多人,為什麼是我?”
路明非看著對方古井無波的眼神,黃金瞳中倒映的自己是如此的迷茫,“這個問題在他出現的時候,你不是早就已經有了答案,你身上所發生的一切,作為特殊個體的存在,我們那獨一無二的弟弟。”
“你不也一樣,你說過你就是我。”路明非如同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看著對方眼神中充滿著期盼。
“不,我們不一樣。你之所以能夠看到外麵的世界,是因為我的選擇錯誤,將這個世界引向了毀滅的那一麵,所以你不能是我。”
“究竟發生了什麼?”路明非的心中滿是駭人,究竟是一個怎樣的選擇,竟然會讓這個世界變得那樣的虛偽以及讓人恐懼。
“那當然是被我們的好弟弟所賜,他給了我一個重新變回普通人的選擇,頂替我一個重要朋友的人生。”
“你選了否?”
路明非覺得自己跟老恩之間的羈絆會果斷的選擇後者,畢竟要麵對的麻煩事太多了。
看著對方搖頭的動作,路明非下意識的皺眉,他就算再怎麼羨慕他人的人生,也不可能做出頂替假冒的事情。
自己擁有雙手為什麼不能通過這個去爭取,實在不行還有老恩給他兜底,雖然有點不要臉,但人脈也是一種資源。
“為什麼?”
“屠龍,已經讓我厭倦,還有父母的那份......期望太過於沉重,所以我選擇做了一個逃兵。”
王座上的男孩眼神中充滿著追憶,捏緊的雙手又似是在懊悔當初的決定,但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後悔藥。
“爸媽究竟想讓我做什麼?”路明非的聲音有些顫抖,如果對方說的一切都沒有錯,這裡完全可以被稱之為所謂的未來了。
詢問已經經曆過這一切的自己,這個就叫專業開掛!
未來的世界會變成這副模樣?路明非在心裡被埋下了一顆改變的種子,隻需要等待足夠的契機,它就能夠迅速的破殼發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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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造的尼伯龍根天方夜譚的想法,在人類與龍族的齊心協力下完成了,人造的尼伯龍根需要一個核心,想要建立理想中的烏托邦,需要踩在無數人的屍骨上。”
路明非伸手指向自己,看著周圍的環境,“該不會這就是?”
“是,這裡就是他們建立的尼伯龍根,你應該還記得我選擇了否,路鳴澤那小惡魔做事還真是果斷,直接把我有關於混血種的記憶從腦海中全部刪除了。”
路明非看著控訴的自己有些無語,這一切難道不是他的選擇,這一天又有什麼可以抱怨的呢?
“我們的父母從來都不是什麼善茬,他們可是給我好好的上演了一場父慈子孝的畫麵,莫名其妙的成了這個世界的通緝犯,所有的抓捕圈有意無意的把我朝黑天鵝港的方向驅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