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步步交鋒試探中,愛麗絲手心微微滲出汗。
她相信伽拉泰亞足夠謹慎給力,沒有留下關於今晚私見的任何痕跡。
愛麗絲麵上絲毫不慌地走到伊索對麵,漫不經心道:
“可能要讓你失望了,卡爾先生,前往宴會廳隻是我在尋找解答的線索,我的謎題與燈火有關,這才沒有攜帶光源。你如果不放心,可以在天亮後直接上報給老管家。”
伊索沒說話,隻是往後退了兩步,將兩人的距離拉開。
愛麗絲也不知道他信了幾分,將這個話題轉走,拋出伊索可能需要的牌,
“比起這些事,我或許可以給卡爾先生提供一些頭緒,早日繞出迷宮。”
“我腦海中的謎題已經有了解答的方向,離出口不遠了。”
伊索不為所動,
“我會自己走完剩下的路,就不勞愛麗絲小姐關心了。”
他揉揉眼睛,略微有些倦怠地說:“是真記者也好,假記者也好。是否和莊園內部有勾連,也好。”
“我們相安無事,互不打擾,如何?”
愛麗絲深深望著快消耗完今日社交點的伊索,沉聲:“連送上門來的線索都可以拒絕,卡爾先生不想贏嗎?”
“贏?”
伊索的目光逐漸渙散,他耐著不適道,
“輸贏這種概念,建立在與彆人的比較對立上。沒有意義。”
“見諒,我困了,非常想回去睡覺。晚安,愛麗絲小姐。”
愛麗絲目光落在伊索避開視線的側臉上,能猜到對方有多麼想結束這場談話。
能聊這麼久她已經心滿意足,當然不會去拆穿伊索到晚邊才起床的事實。
愛麗絲從善如流道:“好的。”
隨著伊索的離開,愛麗絲轉頭看了一眼樹上的新墓,不覺得還有確認的必要。
起居室的後門被重新推開又關上。後院恢複成原先的寂靜之地。除去簌簌風聲,這裡隻有枯樹與落在枝椏上的小鳥。
有隻體型比其他鳥大了整整一圈的渡鴉,歪著頭棲息在最粗壯的主枝上,黃澄澄的眼睛裡倒映出後院的一切。
時不時的寒風忽然變大,許多鳥收斂著翅膀,身子左右搖擺著,在風中瑟瑟發抖。
渡鴉似乎感知不到寒冷,迎著大風振翅。它在莊園上空盤旋,將一切收入眼底。
……
愛麗絲回到房間,簡單洗漱後很快進入了夢鄉。
或許是因為今天聽到伽拉泰亞談的那兩位莊園主的心腹,她難得夢到的不是莊園的走廊,還有那架鋼琴,亦或者那一天的慘案。
她夢到了綠意盎然的不歸林,一個身形健壯的中年男人,悶頭做著木工活,將釘子仔細敲進木板中。
另外兩個小孩放緩呼吸等待著,直到男人抹了把額頭的汗,站起來喊了聲好了。
“好漂亮的秋千!謝謝班恩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