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怎敢擅闖醫堂,驚擾病人!”
安道全的聲音不高,卻自有一股威嚴。
張順趕忙搶上前,深深一揖,也顧不得許多人在場,急聲道:“安神醫恕罪!在下張順,潯陽江人士!八年前,家母病重,危在旦夕,是您途經潯陽,妙手回春,救了我母親性命!此恩此德,張順沒齒難忘!”
安道全聞言,臉上的怒色稍緩,目光在張順臉上停留片刻,似乎在記憶中搜尋。
他行醫半生,救人無數,但提及潯陽江那次,倒還有些模糊印象。
那是個風雨夜,有個精悍的年輕人為母求醫,孝心可鑒。
“原來是你……”
安道全語氣緩和了些,
“令堂身體可還安好?”
“托神醫的福,家母安泰!”
張順見安道全似乎記起自己,心中一寬,但隨即麵色又凝重起來,“神醫,晚輩今日唐突,實是有潑天的急事相求,關乎千百條人命,一刻也耽擱不得!”
安道全見他神色焦急,不似作假,又念及他昔日孝行,便對那看病的婦人溫言道:
“這位大嫂,請稍待片刻。”
又對小學徒吩咐:“看茶,請這位張壯士到後堂說話。”
排隊的眾人見安道全親自發話,雖然都有微詞,也隻能作罷。
來到後堂,二人分賓主落座。
“張壯士,你今天來...有何要事啊?”
張順趕忙一抱拳“不敢瞞安神醫,我從濟州府來。”
“濟州府?”
安道全隻是打了個愣神,隨即麵色又恢複了正常。
張順看了看安道全的神情,心裡也是暗自揣摩,水泊梁山攻下濟州府的消息,傳到建康府了嗎?
想到這裡,趕忙又是一抱拳“安神醫,濟州府現在發生了大麵積的霍亂,局麵已經難以控製。我這次來請安神醫,正是為了全城的百姓。”
張順並沒有說濟州府已經被水泊梁山占領之事,心中想著,先把安道全騙到濟州府再說。
另外,自己也並沒有說假話,濟州府的霍亂的確已經難以控製。
自己唯一沒有說的,現在的濟州府已經是梁山的地盤了。
“嘿嘿嘿...”
安道全一陣輕笑,隨後端起茶杯,用杯蓋緩緩撥動著浮葉,卻並沒有飲用。
他隻是抬眼瞧著張順,目光非常銳利,仿佛能看透他的心思。
“張壯士,”
安道全慢悠悠地開口,“你從濟州府來,為的是全城百姓的霍亂之災,這份仁心,老朽感佩。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