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許陽提出要將所有大隊的消息進行整合的時候，其餘幾個大隊臉上均是露出高興的神色，而馬昆城自然是注意到了這些大隊長的神情變化，隻見他在心裡暗暗腹誹了一句，“許陽，你這一招棋還真是高，不過你以為這樣就能打通各大隊之間消息閉塞？你未免也太天真了。”
許陽的目光似乎是有意的落在了馬昆城的身上，而馬昆城似有所感的迎上了許陽的目光，隻見他此時也毫不避諱的與許陽對視著，不管怎麼說，馬昆城也是蓉城市局刑偵支隊的副支隊長。
而許陽作為一把手，他的這個提議不用多說，通過這些各部門負責人的神情，已經給出了答案。
“其他大隊和哪個部門還沒有需要協調解決的問題？要是沒有問題的話，我們就散會。”許陽語氣平和的出聲詢問道。
在掃視了一圈以後，眾人紛紛搖頭，於是許陽便出聲結束了這場會議。
散會後，在三大隊的大隊長辦公室裡，馬昆城點燃一支煙，對圍過來的程勇等幾個心腹哼了一聲：“看到沒？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就是搞文書工作，第二把就是過度依賴這些勞什子的高科技。”
馬昆城頓了頓語氣帶著幾分貶低的意味繼續說道，“他懂破案嗎？破案靠的是這裡！”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不是靠坐在辦公室裡看報告！”說完這句話的馬昆城表情裡明顯帶著幾分不屑，而現在蓉城市局刑偵支隊能夠讓一向示人喜怒不形於色的馬昆城表現出這副模樣自然是因為許陽。
而讓馬昆城尤為不理解的並不是因為薑和平離開了，自己沒有順理成章的接手刑偵支隊支隊長一職，而是上層領導決定讓許陽這麼一個在他眼裡乳臭未乾的小子來接手一個省會城市的刑偵攤子。
隻見程勇附和道：“昆城哥，咱們按咱們的規矩來就是。案子破了，比什麼報告都管用。”
馬昆城吐出一口濃煙，眼神深邃：“嗯，在咱們手上的這件案子大家都抓點緊，彆真讓領導看了笑話。”
眾人臉上紛紛露出嚴肅的表情紛紛點頭，似乎是在用這個動作表達自己的決心。
與此同時，許陽在辦公室裡，看著合成作戰中心的一名警員送來的第一份架構圖。
許陽輕蹙著眉頭將送來的資料看完以後，隨即看向這名警員出聲說道，“我要的簡報要的不是流水賬，我要看到線索的邏輯鏈、偵查的決策依據以及遇到的瓶頸。你回去轉達你們中心的主任，讓他去找這些大隊的大隊長對接清楚。”
“是，許支，我回去一定轉達您的意見。”警員有些惶恐的連忙點頭答道。
“行了，你先回去吧，我發火不是衝你哈，你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許陽看向身前站著的這名年輕警員，似乎是怕對方多想，所以額外多解釋了幾句。
警員連連點頭隨即離開了許陽的辦公室。
係列入室盜竊案的陰雲依舊籠罩著蓉城。
馬昆城摒棄了許陽“並案”和“技術先行”的建議，全力依靠他的傳統網絡。一條看似極有價值的線索被呈報上來——一個經營多年的資深線人提供消息，稱一個以“阿鬼”為首的、剛流竄至本市的盜竊團夥，手法與係列案件高度吻合，且正在物色下一個目標。
馬昆城精神大振，親自布置抓捕方案。他調動了三大隊的全部精銳，進行了周密的蹲守和跟蹤。
在行動前的小範圍動員會上，馬昆城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興奮。“這次必須人贓並獲，給新支隊長看看，什麼叫老刑偵的效率！”
抓捕組如同幽靈般悄無聲息的包圍了線人提供的窩點地址。
隨著馬昆城在對講機裡一聲令下，民警破門而入。然而，屋內的景象顯然是超出了意料之外的，屋內空無一人，隻有一些來不及帶走的普通生活雜物。房間被打掃過，沒有留下任何有價值的指紋或生物樣本，仿佛這裡住的隻是一些普通的租客，而非窮凶極惡的罪犯。
“昆城哥，你進來看看吧，這裡不像是那群賊的住所。”程勇的聲音裡帶著幾分壓製的憤怒朝著對講機喊道。
而原本在一輛私家車上統籌全局的馬昆城也從程勇的聲音裡聽出了幾分不對勁，隻見他立馬拉開車門朝著今晚的那棟老舊小區的居民住宅跑去。
馬昆城的臉在戰術手電的照射下，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一種被戲弄的恥辱感在三大隊隊員間彌漫。
“媽的，線人耍我們？”程勇低聲咒罵。
“不一定，”馬昆城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可能是對方太狡猾，臨時轉移了。”
而馬昆城在來到這間屋子的時候，在看到房間內的布局就已經確定了，這裡不過是住著的普通人，牆壁上雖有些斑駁泛黃，陽台的地麵上還有一個嬰兒晾衣架，從房間的整體布局來看，這裡住著的應該是一對年輕的夫妻和一名孩童。
馬昆城能百分百斷定這裡居住的就是一家三口之家，而馬昆城對程勇他們說出的嫌疑人可能提前轉移了，也不過是安慰三大隊的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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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先回支隊去。程勇你帶人去找一找咱們的線人，捋一捋到底是哪個環節出現了問題。”馬昆城此時在下樓以後，臉色陰沉得像是要滴出水來朝著程勇發號施令道。
程勇的臉上也是寫滿了被愚弄的憋屈，隻見他用力地點了點頭，隨即朝著身旁的得力乾將張華使了個眼色，二人便駕著一輛私家車揚長而去。
就在馬昆城帶隊撲空的同一時間，刑偵支隊技術大隊的辦公室燈火通明。
大隊長蔡學軍正帶著幾名骨乾，按照許陽的要求，對海量的視頻監控進行結構化分析。這項工作枯燥且繁重，如同大海撈針。
“許支，有發現！”一名年輕的技術警員突然喊道。他調出了一段來自某個高檔小區側門寵物店私人攝像頭的模糊畫麵。畫麵中，一個身影在淩晨時分快速穿過鏡頭範圍。此人戴著鴨舌帽和口罩，身形模糊，但他腳下那雙特定品牌、特定磨損痕跡的運動鞋，以及半截帶有獨特豎紋的工裝褲褲腿，卻在多個案發現場周邊的零星監控畫麵中，以極低的概率反複出現。
“幽靈……終於露出馬腳了。”蔡學軍興奮地立刻向許陽彙報。
許陽正在辦公室研究其他卷宗，接到電話後，立刻趕到技術大隊。他仔細觀看了那段視頻和比對結果，眼神銳利：“很好！以此為核心，擴大比對範圍，我要知道這雙鞋、這條褲子，最終消失在城市的哪個角落。”
當許陽帶著這份初步技術分析報告回到自己辦公室時，正好遇見前來“彙報”抓捕失敗的馬昆城。馬昆城臉色難看地簡述了撲空的過程。
許陽平靜地聽完，然後將技術隊的發現推到他麵前：“馬副支隊，看看這個。技術隊的‘大海撈針’，似乎撈到了一點東西。”
馬昆城掃了一眼報告和視頻截圖，嘴角扯動了一下，帶著一絲不以為然：“許支，這種模糊的影子，滿大街都是。辦案不能靠猜，得靠實打實的證據和線索。我看，還是得加大摸排力度，把‘阿鬼’那夥人揪出來再說。”
“我同意摸排不能放鬆，”許陽沒有爭執，而是順勢說道，“但這個技術線索，也請三大隊在後續摸排中多加留意。兩條腿走路，總比一條腿蹦躂要穩。”
馬昆城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轉身離開了。他心裡憋著一股火，既是對抓捕失敗的惱怒，也是對許陽那種“居高臨下”的平靜感到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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