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省廳的任命文件下達三天後,許陽便從之前安排的臨時辦公室裡搬了出來,正式在蓉城市公安局刑偵支隊支隊長辦公室落座。
辦公室還殘留著上一任主人薑和平的氣息,一本厚重的刑偵案例彙編還擺在書架最顯眼的位置。許陽沒有急於挪動它,仿佛那是一種無聲的致敬與傳承。
許陽眼神裡帶著幾分懷念看向這間辦公室裡屬於上一任主任對物品的陳列擺放,他從來沒有忘記,自己當初入警到蓉城刑偵支隊以後,原本想著破罐子破摔就把自己的警察生涯稀裡糊塗的混過去。
正是薑和平薑支的話點醒了自己,許陽直到現在都還能想起來當時的畫麵。
那是在一個有些炎熱的午後,許陽在單位食堂用餐完畢以後,就大搖大擺的走出門口去買了一根雪糕準備吃完了,然後回到不被重視的三大隊裡美美的睡個午覺,然後就靜靜的等待著下班。
用許陽的話來說,那時候的他在沒有按照自己的預定軌跡到自己所選的工作崗位以後,他心裡已經做好了辭職的打算,但是礙於警察這份特殊的工作,他沒有辦法自己口頭提出辭職。
就在這樣的心態下,薑和平在門口注意到了準備回到辦公室蒙頭睡大覺的許陽。
薑和平在叫住許陽以後,也並沒有用自己領導的身份來訓斥許陽,反而是將許陽當做朋友一般,甚至主動的給許陽先遞了一支煙。
許陽在當時表情卻十分淡然的從薑和平的手裡接過這支香煙,薑和平一臉笑意看向許陽說道,“許陽,,你在三大隊的事情我聽說了。你是對你現在的這崗位不滿嗎?”
薑和平並沒有拐彎抹角的說許陽在工作上表現出來的態度問題,反而是一針見血的指出了許陽現在存在的逆反心理。
許陽聽到薑和平如此直接犀利的言語也並沒有虛與委蛇的說什麼客套話,反而表情裡帶著幾分疑惑和求教者的心態痛快承認了。
薑和平在看到許陽露出如此態度的時候,其實心中已經對許陽暗中讚賞了一番,隻是當初的許陽並不知道而已。
“正好我也要回辦公室,我們兩個順路。”薑和平語氣依舊帶著幾分釋放的善意笑著說道,“怎麼樣,許陽,陪我這個老頭子走走?”
許陽自然知道薑和平說出這番話的用意,自己如果想知道原因,那就要跟上薑和平在回辦公室的這段路程,所以許陽毫不猶豫的跟在了薑和平的身後。
薑和平似乎是聽到了許陽跟上自己的腳步聲,隨後語氣裡透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許陽,你對警察這份職業是怎麼看待的?”
在薑和平問出這個問題以後,許陽還在思考的時候,隻見薑和平便自顧自的回答道,
“警察二字看上去很簡單,可能在現在的社會上,警察並不是什麼罪犯克星,反而是一份體麵的工作和親戚朋克眼中的鐵飯碗。”
許陽在聽到薑和平說完以後,隨後像是認同的點了點頭,“警察也是人,所以大家生出這樣的念頭並不奇怪。”
不知是否是許陽的這句話惹怒了薑和平,隻見薑和平帶著幾分痛心的語氣說道,“隨著社會逐漸安定走向繁華,現在很多人似乎都忘記了以前的警察抓罪犯都是需要用一條一條鮮活的生命去填的。”
“咚咚咚。”
正當許陽陷入回憶的時候,門口傳來的敲門聲打斷了許陽的思緒。
“許支,支隊各部門的領導我都已經通知,接下來還有什麼事情是需要我去做的嗎?”
許陽聽到門口傳來內勤小江的詢問聲,隻見許陽快速調整好自己的情緒,聲音平淡的說道,“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內勤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好的,許支。”
許陽站起身看向那一麵鏡子像是在與薑和平對話一般,“薑支,您放心,蓉城刑偵支隊我會好好守著的!”
第一次全支隊大會在九點整準時開始。
許陽穿著一身熨帖的警服,肩上的警銜在燈光下熠熠生輝,他步伐沉穩地走上主席台,目光掃過台下濟濟一堂的麵孔。有好奇,有審視,有期待,也有毫不掩飾的疏離。
“同誌們,大家好,我是許陽。”
他的開場白簡潔有力,“從今天起,我將與大家一起,共同擔負起守護蓉城平安的重任。客套話我不多說,我隻強調兩點:第一,在刑偵支隊裡,功勞是大家的,責任是我的。第二,我崇尚實乾,也期待變化,任何對提升破案率、降低犯罪率有益的新方法、新技術,我們都應該去嘗試、去掌握。”
台下各部門的領導和骨乾臉上似乎都出現了幾分意外的表情,似乎他們沒有想到這位新來的支隊長的第一次的大會上會這麼直白的挑明這些問題,而從他們之間的眼神交流也能說明一些問題。
許陽似乎是試圖營造一種開放輕鬆的氛圍,隻見他臉上帶著笑意,“接下來,各位大隊長可以把手上重點的案子,尤其是難點,拿出來我們共同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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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微妙地凝滯了一瞬。
副支隊長馬昆城慢悠悠地拿起茶杯,吹了吹浮沫,率先開口:“許支您剛來的時候,就已經問過三大隊的案子了,不過今天既然是開大會,那我按慣例還是跟大家夥通報一下三大隊手頭幾個棘手的案子。”
隻見馬昆城如數家珍般開始闡述,從一起跨區域流竄作案團夥的組織結構,到某個沉寂多年突然又開始活動的“老賊”的最新動向。
他使用了大量內部代號、行話和隻有老刑偵才聽得懂的線索關聯,語速平緩卻信息密集。
程勇適時地在一旁補充細節,兩人一唱一和,構建了一個外人難以迅速理解的“專業領域”。台下,不少跟著馬昆城多年的老刑警頻頻點頭,眼神裡是對這種熟悉節奏的認同。而一些年輕的、尤其是技術崗位的警員,則顯得有些迷茫,仿佛在聽一門陌生的外語。
許陽麵帶微笑,認真地聽著,手中的筆不時在筆記本上記錄。他清晰地感受到,這不是彙報,這是一次無聲的示威,一道由經驗和資曆構築起的無形壁壘。馬昆城在用這種方式告訴他:這個圈子,有它的規矩和門檻,你許陽碰不明白!
待馬昆城說完,許陽合上筆記本,沒有對具體案件指手畫腳,而是平靜地說:“感謝馬副支隊的詳細介紹,情況很複雜,同誌們辛苦了。”
他話鋒一轉,“麵對這些複雜情況,單靠某個大隊的單打獨鬥是不夠的。我要求,從即日起,各大隊所有重點案件的進展,尤其是線索來源和研判過程,必須形成標準化簡報,每日下午五點前彙總到合成作戰中心,由中心整理後報送給我。我們要打破信息孤島,讓數據和技術為一線偵查賦能。”
馬昆城的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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