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許陽和馬昆城二人互相通報各自手裡掌握的情況以後，根據對綽號為‘廚子’還有‘跑堂’的二人，以及這二人手底下的外圍成員的審訊結果，許陽現在已經摸清楚了幽靈團夥是如何作案，這個小團體是如何運轉的。
關押李超的審訊室裡，李超的臉上明顯多了幾分慌亂之色，眼睛的餘光更是不斷打量著審訊室門口，因為有許陽之前對看守馬昆城警員的交代，李超渴了，就讓他喝水，他餓了就讓他吃東西，但就一個前提，對馬昆城其他話語充耳不聞。
此時坐在審訊室凳子上的李超沒來由的想起了剛剛打亂自己計劃的那個年輕人，那個人的眼睛太“毒”了，仿佛要將人心底的東西看穿一樣。
與此同時，在支隊的辦案區大門口站著一個人，而他的眼神裡並沒有著急之色，反而是一臉溫和的表情靜靜的站在門口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人。
“馬支，有了這些證據，就不怕那個李超嘴硬，現在已經有一條完整的證據鏈了，就算李超依舊什麼都不說，也足夠定他的罪了！”朱見琛跟隨著馬昆城的步伐緊緊的跟在他的身邊，語氣裡滿是激動的出聲說道。
馬昆城點了點頭，正準備肯定朱見琛的這番話語的時候，他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了辦案區大門。
“許....支？”馬昆城看向門口背對著自己的那人有些不確定的出聲喊道。
許陽在聽到身後傳來聲音，將手指中夾著的香煙狠狠嘬了一口後杵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裡，臉上帶著笑意站起身看向馬昆城二人頷首。
馬昆城在確定了站在門口的是許陽以後，不免得加快了步伐朝著辦案區走去。
“許支，你這是...？”馬昆城有些疑惑的看向許陽出聲問道。
許陽看向馬昆城二人，語氣有些意味深長的出聲問道，“你們現在覺得所有事情都已經塵埃落地了嗎？”
朱見琛聽到許陽的話語臉上更是露出不解的表情出聲問道，“許支，現在李強和馬天一都已經交代了，並且承認了李超就是幽靈團夥的主謀，這難道還不能給他定罪嗎？”
許陽先是點了點頭，沒出聲回答朱見琛的疑惑，反而露出饒有興致的表情看向馬昆城。而這表情的含義不言而喻，此時馬昆城聽到許陽如同“澆冷水”一般的話語，並沒有生氣，反而臉上出現了幾分思索之色。
過了幾分鐘，馬昆城臉上的出現了幾分恍然大悟的表情，隻是在想通了關鍵點以後，馬昆城並未先出聲，反而臉上帶著幾分愧疚。
到現在他終於明白了許陽的意圖。
馬昆城也知道現在他們還麵臨著一個新的問題，那就是所有的贓物還需要與這些失主重新核對。而這個問題，如果發生在普通人家，自然能夠無比清楚的核對清楚。
可是現在這些被盜的人家，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不能解釋或者不敢解釋的貴重物品，他們這些失主不鬆口的話，那關於幽靈團夥等人的量刑就會有失偏頗。
這樣的局麵自然是許陽、馬昆城這些警察不願意看到的局麵，罪犯沒有得到應有的懲罰，那這算什麼案件調查清楚，算什麼案件終結。
“許支，我明白了，關於這些失主的‘善後’工作，等我們審訊了李超，我親自去抓。”馬昆城一臉鄭重的表情看向許陽出聲保證道。
許陽笑著點了點頭，他知道馬昆城已經聽懂了自己話裡的意思，隨後許陽看向馬昆城，臉上帶著幾分征詢意見的表情說道，“馬支，你也知道，我自從去了省廳以後，就沒有參與過審訊工作了，這一次能不能讓我一起去啊。”
許陽頓了頓繼續說道，“當然，馬支，關於李超你還是主審，我負責幫你記錄。”
馬昆城點了點頭，冰山的臉龐難得綻放了一抹笑意，“沒問題，許支。”
就在朱見琛還在思索許陽和馬昆城二人之間打的啞謎的時候，兩人已經邁步朝著審訊室內走了進去。
審訊室的燈光再次亮起，照在李超略顯蒼白的臉上。
這一次，坐在他對麵的是馬昆城和許陽。馬昆城主審，許陽則更像一個冷靜的觀察者，但他的存在本身，就形成了一種無形的壓力。
李超試圖找回之前的囂張，冷笑道：“怎麼，換人了？還來了個更大的官？車輪戰啊？”
馬昆城沒有動怒，甚至臉上還帶著一絲淡淡的、近乎憐憫的笑意。他將王海等人的訊問筆錄、摩托車纖維比對報告、以及打印出來的李超在論壇上的部分炫耀帖，一份一份，緩慢而清晰地攤在李超麵前的桌上。
“李超，”馬昆城的聲音不高，卻極具穿透力，“你覺得自己很聰明，把我們警察當猴耍，把那些失主玩弄於股掌之間。你以為你是在行俠仗義？”
他拿起那張論壇帖子打印紙，念出上麵李超自己寫的一段話：“‘世間濁流滾滾，吾獨取不義之財，謂之替天行道。’”念完，馬昆城將紙放下，目光如炬地盯著他，“說得挺漂亮。可你告訴我，你偷來的那些金銀首飾、價格高昂的煙酒茶葉，昂貴的那些奢侈品，有哪一樣你是分給了窮苦百姓的？”
李超的臉色變了變，嘴唇緊抿。
“你選擇那些‘底子不乾淨’的事主下手，不是因為你有多正義，”馬昆城步步緊逼，“而是因為你懦弱！你不敢麵對真正的執法力量，隻敢鑽營這種利用他人恐懼和心理弱點的陰損招數！你自以為的高明，不過是躲在陰影裡的蟊賊給自己找的遮羞布！”
“你胡說！”李超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抬起頭，眼中布滿了血絲。
馬昆城的語氣平靜得像在陳述一個既定事實一般，“物流園被抓的阿鬼那夥人，已經指認了你才是他們的上家。詳細交代了每次作案你的指揮過程。你的摩托車載著失主家的地毯纖維去了不該去的地方。你在網絡上的每一句炫耀，都在為今天的審判提供證據。”
說到這裡馬昆城微微前傾身體在小小的房間了散發著十足的壓迫感，隻見他目光清冷地看著李超，一字一頓的說道，“你所有的依仗，你精心設計的這一切，在法律和證據麵前，不堪一擊。你也不是幽靈，你隻是一個即將被剝去所有偽裝，接受法律製裁的犯罪嫌疑人。”
一連串的組合拳，徹底擊垮了李超的心理支柱。他癱坐在椅子上，之前那股子狂傲之氣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徹底看穿、無處遁形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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