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李超對麵的馬昆城將李超的這副表情儘收眼底,正當他心裡快要鬆一口氣,認為這件事情已經結束的時候,隻見李超臉上絕望的表情正在漸漸消失,他的臉上似乎多了幾分篤定。
“警官,我承認這些盜竊案件我都是主謀,你們可以給我定罪了。”李超語氣裡帶著幾分自信出聲說道。
當李超的話語在審訊室內響起,馬昆城的臉上更是閃過一抹不可置信之色隨即雙眸如噴火般看向李超。
馬昆城此時的耐性已經被李超給消耗到了臨界點。
“砰”馬昆城猛地一拳砸在麵前的桌上,語氣裡更是帶著憤怒出聲說道,“李超,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你還要負隅頑抗嗎!”
“我告訴你,你現在唯一的退路就是主動交代你的犯罪情節!”
許陽此時看著李超的這副模樣,眼睛也開始微微眯起來,如果是有熟悉許陽的人在這裡的話,憑借對許陽的熟悉程度,就會知道許陽的耐性也被消耗得差不多了。
隻不過此時許陽並不像馬昆城被憤怒衝昏了頭腦,隻見許陽站起身輕輕拍了拍馬昆城的肩膀,馬昆城深深的看了許陽一眼,在發現許陽一臉平靜的時候,馬昆城似乎是猜到了許陽想要主審的位置。
馬昆城強壓著心裡的憤怒與許陽互換了一個位置。
許陽站起身深深的看了李超一眼。室內燈光慘白,將李超臉上的僥幸照得無所遁形。
許陽在主審位坐下,將手中的文件夾不輕不重地放在桌上,目光如炬,率先開口:“李超,你的戲,該收場了。”
李超強裝鎮定,甚至試圖扯出一個嘲諷的笑:“怎麼,一套不行換另一套?你是他的領導?”
許陽沒有坐下,他緩步走到李超側前方,目光平靜地掃過審訊室簡單的陳設,最後落在李超臉上。他沒有說話,隻是那種洞悉一切的眼神,讓李超感到比厲聲嗬斥更甚的壓力。
“套?你是不是認為我們真拿你沒辦法了?”許陽冷笑一聲,將“廚子”王海和“跑堂”的筆錄複印件推過去,“看看你的‘好兄弟’是怎麼說的。替你望風、開車、搬贓物,贓款你拿大頭,出了事,你把他們當棄子。”
李超快速掃了幾眼,臉色微變,但依舊嘴硬:“他們胡說!是為了減刑誣陷我!”
“誣陷?”馬昆城又推出那份纖維比對報告,“那你騎的摩托車縫隙裡,錦繡家園18號樓202室客廳的波斯地毯纖維,也是彆人塞進去誣陷你的?”
李超的呼吸明顯一窒。
許陽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進李超的耳中,帶著一種冷靜的分析意味:“李超,你在‘暗流’論壇的id是‘都市幽影’,發表過十七篇主題帖,其中一篇題為《論目標篩選的精準性與道義性》,裡麵提到‘財富來路不正者,失竊者亦不敢聲張,取其財貨,是為天道循環’。”
李超猛地抬頭,難以置信地看向許陽。那是他自以為隱秘的角落,是他炫耀“智慧”和“理念”的舞台。
許陽迎著他的目光,語氣依舊平淡,卻字字誅心:“你認為你在替天行道?那你告訴我,你從‘錦繡家園’盜走的那塊限量版金鑲玉生肖牌,市價超過二十萬,你把它怎麼了?是換了錢救濟了哪位孤寡老人,還是資助了哪個失學兒童?”
“我……”李超張了張嘴。
“沒有。”許陽自問自答,“根據王海交代,那塊牌子被你通過一個叫‘老六’的渠道出手,所得十二萬八千元,你當晚就在‘皇朝ktv’消費了近兩萬元。這就是你的‘天道循環’?循環到你自己的享樂上?”
馬昆城適時接話,語氣充滿了不屑:“專挑不敢報警的人下手,不是因為你有道義,是因為你懦弱!你不敢跟真正的警察硬碰硬,隻敢躲在陰溝裡,利用彆人的恐懼,乾著偷雞摸狗的勾當!還把自己包裝成俠盜?可笑!”
“我不是!你們懂什麼!”李超像是被徹底激怒,額頭青筋暴起,“那些人的錢哪個是乾淨的!我拿了是劫富濟貧!”
“濟你自己的貧嗎?”許陽的聲音陡然嚴厲了幾分,他走到李超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知道你口中的‘不義之財’的主人,他上小學的女兒因為家裡被盜,受到驚嚇,至今晚上不敢一個人睡覺嗎?你知道你撬開的不隻是一扇門,更是很多普通人對‘家’這個最基本安全港灣的信任嗎?你的‘俠義’,就是建立在家人的恐懼和普通人的不安之上?”
“那是他們活該,誰讓他們投胎到那種家庭?這一切都是他們的錯!”李超此時表情有些猙獰出聲說道。
許陽聽到李超的反駁,仍舊一臉平靜的出聲說道,“李超,要不要我說說你的家庭情況?”
李超看向許陽眼睛裡似要噴火般咆哮出聲說道,“我告訴你,我沒有父母,他們跟我沒有任何的關係!我是我爺爺奶奶帶大的!”
許陽搖了搖頭,臉上帶著幾分可憐的表情看向李超說道,“我不會提你父母,我也不會說有什麼樣的父母就會有什麼樣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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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想說的是,李超你自詡為自己是一名都市裡的俠盜,”許陽頓了頓語氣平靜得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一般,“李超,你彆忘了,你那年邁的爺爺奶奶還在老家,你說他們要是知道你的所作所為,他們會不會覺得心寒,自己的兒子、孫子都走上了這條路。你如果真的問心無愧,你嘴裡的這些不義之財,你怎麼不敢拿回家?反而寄回家的還是自己每月在龍蝦館的工資?”
許陽的質問,剝開了李超最後一塊遮羞布。他不是英雄,甚至不是一個合格的梟雄,他隻是一個將自己的貪婪和懦弱包裝成“主義”的可憐蟲。
李超癱在椅子上,眼神中的狂傲徹底消散,隻剩下灰敗和絕望。他雙手插進頭發裡,身體微微顫抖。馬昆城出示的物證、同夥的指認,加上許陽對他精神世界的徹底摧毀,構成了一個他無法掙脫的囚籠。
“……我說……”良久,李超嘶啞的聲音響起,帶著哭腔,“都是我策劃的……我看準了那些人有問題……我帶著他們乾的……贓物……大部分通過‘老六’走……我知道我完了……能不能不要告訴我爺爺奶奶...他們歲數大了。”
許陽不著痕跡的朝著馬昆城看了一眼,馬昆城也明白現在正是李超交代犯罪情節的好時機,隻見他朝著站在觀察窗的朱見琛看了一眼,朱見琛立馬走進審訊室裡替代了馬昆城的記錄工作。
李超斷斷續續地開始交代,作案的時間、地點、目標選擇的標準、銷贓的細節……書記員飛快地記錄著。
馬昆城和許陽對視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如釋重負。
審訊結束,兩人並肩走出。在走廊略顯昏暗的燈光下,馬昆城停下腳步,看向許陽,沉默了幾秒,鄭重地說道:“許支,這次……多謝。我老馬,服了。”
許陽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胳膊:“馬支,彆這麼說。沒有你和三大隊前期紮實的工作,沒有程勇他們的拚搏,我看得再準,也是空中樓閣。我們是彼此的腿和眼,我們是親密無間的戰友。”
馬昆城重重地點了點頭,冰封的臉上,終於融化出一絲真正意義上的、帶著暖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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