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蹲守在這塊大屏幕麵前的警員皆是麵麵相覷。此時周遭瞬間就安靜了下來，似乎靜得連身旁同事的心跳聲都能聽見。
“他們……在監控我們？”周正的聲音有些發乾。
許陽的目光緊緊盯著屏幕前醒目的“風險預警”四個大字，隨後語氣平淡出聲說道，“趙工點開蓉城的板塊。”
趙工此時喉結翻滾著，握著鼠標的右手也輕輕有些顫抖，這些細微的動作足以說明趙工此時的心理也是不平靜。
隨著鼠標清脆的點擊聲，所有人的目光死死盯著屏幕上一條標注為“蓉城刑偵動向”的記錄。
記錄顯示：“07161030，蓉城刑偵支隊召開案情研判會，主要負責人：許陽、周正。會議決定重點追查‘數據藍海’及資金鏈。”
這是今天上午的會議內容！
會議室裡隻有支隊內部人員。
所有人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
蓉城刑偵支隊存在內鬼？！
技術室裡死一般的寂靜。
屏幕上那條刺眼的記錄，像一把冰冷的刀，懸在每個人的頭頂。信任是刑偵隊伍的基石，而現在，這塊基石出現了裂痕。
“參會人員名單。”許陽的聲音出奇地平靜。
蔡學軍迅速調出記錄：“今天上午案情研判會參會人員：市局刑偵支隊支隊長許陽下屬刑偵合成作戰中心主任蔡學軍、新區刑偵支隊政委周正，刑偵一大隊大隊長王輝、高新區刑偵大隊大隊長張小斐，城北區刑偵大隊大隊長李亮、........，一共十八人。”
十八個人。範圍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會議內容是怎麼泄露的？”周正皺眉，“我們沒做紙質記錄，電子紀要也是加密傳輸。”
趙工檢查了係統日誌：“會議紀要通過內網oa係統發送，加密等級是局裡統一設置的a級。理論上，隻有接收人能解密查看。”
“但理論上，我們的數據庫也不該被黑。”許陽出聲說道。
他走到白板前，寫下兩個問題：
信息泄露的渠道是什麼？
泄露者的動機是什麼？
“先查技術可能性。”許陽對趙工說，“檢查所有參會人員的辦公電腦、手機，看有沒有被植入木馬。特彆是那些可能接觸過‘數據藍海’或相關線索的人。”
“這需要時間，而且……”趙工猶豫，“如果沒有明確證據就大規模檢查，可能會影響士氣。”
“秘密進行。”許陽說，“對外就說是在排查‘蜂巢’係統的入侵痕跡。你親自帶信得過的人做。”
趙工點頭離開。
許陽轉向其他人：“在查出結果之前，案情研判會暫停。所有重大決策，改為小範圍討論。市局參與人員保持不變，我和學軍，其他區縣刑偵單位統一於一把手參加。偵查工作照常進行，但核心信息控製在最小範圍。”
“那內鬼如果就在我們中間呢？”周正半開玩笑地問，但眼神很認真。
“那就說明我們演技都很好。”許陽麵無表情，“但我願意賭一把，賭我們都不是。”
短暫的沉默後，周正繼續開口神情平靜的說道，“許支，我建議雙線並行。明麵上，我們繼續追查‘蜂巢’平台和資金鏈；暗地裡，啟動內部調查。李局那裡……”
“我會跟李局彙報，申請紀委介入。”許陽點了點頭出聲，“紀委的調查需要程序，我們有時間壓力。所以，我們自己要先有方向。”
他重新看向白板：“動機。泄露會議內容，對誰最有利？”
“犯罪團夥。”周正說，“他們能提前知道我們的偵查方向，做出應對。”
“還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