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壤,是朝鮮王都的最後屏障,是朝鮮對大明尚存的一線防禦與顏麵。
而如今,那座堅城在一日之間化為焦土,五萬兵馬葬送,幾近全滅。這不是戰敗,這是神罰。
“他們不是人!”
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句,聲音裡帶著哆嗦與哭腔。
“是天兵下凡了!”
“是上天降罪於我大朝鮮!”
“我們惹怒了天朝皇帝,也惹怒了天!”
這句話一出口,原本還在勉強鎮定的百官也紛紛跪倒。
有人狂呼請陛下遷都,有人大叫要閉城自焚,有人當場暈厥。
大明鐵軍南下,如破竹摧枯,無人能擋。
三日之內,黃州失守。
五日之間,中部三十餘郡紛紛繳印開城,兵不血刃。
各地郡守望風而降,不戰者十之八九,官吏百姓爭先恐後高懸白旗,隻盼免遭塗炭。
但大明並非軟恩施政。
徐林奉徐華軍令,凡開門請降者,就地收編;
凡私藏兵械、陰謀抗命者,嚴懲不貸!
三座被查出藏有火藥、企圖夜襲營地的城池當夜被縱火焚毀,烈焰衝天,城中亂軍皆斬。
五名朝鮮郡守因違命欺降,被一一斬首,梟首懸掛於城頭,血滴三日不乾,震懾十方。
消息一路傳至南方,百姓皆不敢抵抗,甚至自發沿路獻糧送馬,祈求“天朝勿怒”。
大軍席卷南境,轉眼至漢城城下,不過十四日。
十四日,朝鮮百年基業,從北境門戶到國都腳下,已然岌岌可危。
此時的李瑈,已非王者模樣。
驚懼、悔恨、惶亂交織在心,整日惶惶如喪家之犬。
他本想仿效祖宗,率軍誓死保都。
但還沒出城,前方探馬就被一陣掃射擊斃,數十人當場爆頭。
“王上!”
一名幸存的探馬滿臉是血,聲嘶力竭地喊道,“前哨全滅……明軍出現了……連影子都沒看到,就已經死了……”
“是連銃!是連銃啊!!”
旁邊的副將臉色蒼白如紙,“一陣噠噠聲,人就沒了……我們的斥候連抵近都做不到,直接被爆頭了!那不是箭,是天雷——是火蛇!我……我看見人頭炸得跟瓜一樣!”
那一刻,整個大朝鮮的宮廷,宛如地陷天崩。
“這不是打仗!”有人哭喊道,“這他娘的是屠殺!”
“天朝不是來討伐,是要我們滅國!”
李瑈跪坐於禦榻之下,茫然看著北方的方向。
他心知肚明,大明軍至今未曾真正受阻,一路劈城如刀切豆腐。
若漢城再破,王朝顏麵儘失,朝鮮再無立國之本。
但他更知道,大明此役,已無轉圜之餘地。
不是他不想守,是根本守不住。
不是他不想戰,是連戰陣的資格都沒了。
一個王朝的命運,在十四日之中,被碾壓至塵土之下。
戰場上不再是拚殺、對峙、斡旋,而是火器橫掃、頭顱紛飛、冷鐵碾地。
漢城,籠罩在一片死寂的壓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