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劍無塵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那是一種俯瞰螻蟻的漠然，“你，也配向本座要交代？”
他緩緩站起身，單手抱著熟睡的楚念，另一隻手負於身後，直視著齊天雄。
“我給你一個機會。”劍無塵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現在，帶著你的廢物兒子，跪下，向我磕頭認錯。然後自斷一臂，滾出我的視線。我可以……饒你們不死。”
狂！
狂到無邊無際！
在天神宮的大本營，當著天神宮宮主和一眾長老的麵，讓對方跪地求饒，還要自斷一臂？
這已經不是挑釁了，這是赤裸裸的羞辱！
“找死！！！”
齊天雄徹底被激怒了！他堂堂天神宮宮主，東域的無冕之王，何曾受過這等侮辱！
“天神印！”
他大喝一聲，雙手掐訣，磅礴的真元在身前彙聚，瞬間化作一方遮天蔽日的金色大印！大印之上，神紋流轉，散發出鎮壓天地萬物的恐怖氣息，這已是天神宮的鎮宗絕學之一，一印之下，山河破碎！
“給我鎮殺！”
金色大印攜帶著毀天滅地之威，朝著劍無塵當頭砸下！空間在大印之下層層崩塌，露出漆黑的虛空裂縫。
雲芷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這一擊的威力，足以將她碾成飛灰千百次！
然而，麵對這毀天滅地的一擊，劍無塵的臉上依舊沒有絲毫波瀾。
他隻是抬起了那隻負於身後的手，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根白皙、修長，看起來平平無奇的手指。
他用這根手指，對著那方從天而降的金色大印，輕輕一點。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靜止了。
那足以鎮壓山河的“天神印”，在劍無塵的指尖前一寸處，戛然而止。
緊接著，“哢嚓”一聲脆響。
一道裂紋，出現在了金色大印之上。
隨即，裂紋如同蛛網般瘋狂蔓延，遍布整個印體！
“砰——！！！”
一聲巨響，金色大印轟然炸裂，化作漫天金色光雨，消散無蹤。
而劍無塵，自始至終，連腳步都未曾移動分毫。
“這……這不可能！”齊天雄如遭雷擊，猛地噴出一口鮮血，滿臉的難以置信。他的本命神通，就這麼被一個凡人一指點碎了？
“沒有什麼不可能。”劍無塵的聲音幽幽響起，仿佛來自九天之上，“在本座麵前，你的神通，不過是孩童的玩物。”
他話音未落，身形驟然從原地消失。
下一瞬，他已經出現在了齊天雄的麵前，近在咫尺。
太快了！快到連化神後期的神念都無法捕捉！
齊天雄亡魂皆冒，想也不想，全身真元爆發，一拳轟出，拳風激蕩，空間震鳴！
劍無塵不閃不避，同樣一拳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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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拳頭，看起來沒有絲毫力道，沒有真元包裹，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拳。
“轟隆——！！！”
兩拳相交，爆發出宛如恒星爆炸般的恐怖轟鳴！
一道肉眼可見的衝擊波以兩人為中心，向四麵八方席卷而去！
“哢啦啦——”
宏偉的醉仙樓，在這股衝擊波下，瞬間被夷為平地！周圍的街道、建築，儘數化為齏粉！整個天神城都劇烈地晃動了一下，仿佛發生了十級地震！
煙塵散去。
隻見劍無塵依舊單手抱著楚念，另一隻手保持著出拳的姿勢，神色淡然，衣衫整潔。
而他對麵的齊天雄，卻淒慘無比！他整條手臂連同半邊身子，都炸成了血霧！他像一顆炮彈般倒飛出去，撞塌了無數建築，在地上犁出一條上千米長的恐怖溝壑，不知死活。
一拳！
僅僅一拳！
天神宮宮主，化神後期的超級強者，敗！
“宮主！”
“豎子敢爾！”
周圍的天神宮長老們又驚又怒，紛紛祭出法寶，施展神通，鋪天蓋地地朝著劍無塵轟殺而來！
一時間，劍光、雷火、冰霜、風刃……各種強大的攻擊交織成一張死亡之網，將劍無塵徹底籠罩。每一道攻擊，都足以輕易滅殺一名元嬰修士！
“徒兒小心！”雲芷水失聲驚呼。
劍無塵卻隻是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吐出兩個字。
“螻蟻。”
他深吸一口氣，然後，張口一吹。
沒有風，沒有聲。
一股無形無質，卻又蘊含著至高“理”之法則的波動，從他口中擴散開來。
那鋪天蓋地的神通法寶，在這股波動麵前，就像是陽光下的泡沫，一個接一個地破滅、消散，連一絲漣漪都未能激起。
所有的天神宮長老，身體猛地一僵，臉上的表情凝固在了驚恐的那一刻。
隨後，他們的身體，從內到外，開始化作最微小的粒子，隨風飄散。
一個呼吸之間，數十名元嬰長老，神形俱滅，連一絲痕跡都未曾留下。
整個世界，瞬間安靜了。
雲芷水呆呆地看著這一幕，大腦一片空白。
一指破神通，一拳敗化神，一口氣……滅儘元嬰。
這真的是凡人之軀能做到的事情嗎？
就在此時，一股比齊天雄強大十倍不止的恐怖氣息，從天神宮的最深處衝天而起！那股氣息，帶著歲月滄桑的腐朽，也帶著洞穿天地的銳利！
“何方妖孽，敢在我天神宮撒野！”
一個蒼老而憤怒的聲音響徹雲霄，一名須發皆白、身形枯槁的老者，撕裂虛空，降臨在場中。
渡劫期！天神宮的太上長老，齊玄天！
他看著眼前的慘狀，感受著血脈相連的孫兒和兒子氣息的衰弱，雙目瞬間變得血紅。
“不管你是誰，今天，老夫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齊玄天怒吼一聲，渡劫期的領域瞬間展開，天地變色，風雲倒卷！無數法則之力在他周身環繞，化作一道道足以斬滅星辰的秩序神鏈，朝著劍無塵絞殺而去！
這，才是渡劫期修士真正的力量！一念之間，引動天地法則為己用！
然而，劍無塵看著那漫天飛舞的法則神鏈，臉上卻露出了一絲……譏諷的笑容。
“在本座麵前玩弄法則？”
“就好像……螢火蟲在皓月麵前，炫耀自己的光芒。”
他緩緩抬起手，對著那片由法則構成的領域，輕輕一握。
“碎。”
一個字，仿佛是這片天地的最終敕令。
“轟——！！！”
齊玄天引以為傲的渡劫領域，連同那漫天的法則神鏈，就像一個被捏碎的玻璃球，發出一聲清脆的哀鳴，轟然破碎！
齊玄天如遭重創，狂噴一口鮮血，氣息瞬間萎靡下去，眼中充滿了無儘的恐懼。
他的法則，被對方用一種更高級、更本源的“理”，強行碾碎了！
“你……你究竟是……誰？”他用儘全身力氣，問出了和孫子同樣的問題。
劍無塵抱著楚念，一步一步，踏空而行，走向那已經嚇傻了的渡劫老祖。
他的身影在夕陽的餘暉下，被拉得很長很長，宛如一尊從遠古神話中走出的魔神。
“我是誰？”
“我是你們……惹不起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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