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窟的浪濤拍打著礁石,發出雷鳴般的轟鳴。林小滿蹲在崖邊,看著海水在洞穴入口處進退,浪峰卷著白色的泡沫,每次退潮都在沙灘上留下層細密的星砂,像大地的鱗片。
“這浪頭邪門得很,”小王抱著塊礁石穩住身形,被海風灌得直縮脖子,“剛才還沒過膝蓋,眨眼就漫到腰了,比我家浴缸的水還不聽話。”他指著洞穴深處,那裡的海水泛著詭異的藍綠色,浪濤撞擊洞壁的回聲裡,竟混著類似編鐘的清響。
阿影將龍牌浸入退潮的海水,銅牌表麵立刻浮現出細密的波紋,與浪濤的節奏隱隱呼應:“是地脈龍氣在引動潮汐。你聽這回聲,和回音壁的母鐘頻率很像,隻是多了海水的共振,更複雜。”她掏出地脈音譜,羊皮紙遇上海風微微顫動,“譜子上標注的‘水律’,應該就是破解這裡的關鍵。”
林小滿的九宮鏡突然亮起,鏡麵映出洞穴頂部的鐘乳石——那些石筍的形狀竟與編鐘的音階對應,最長的那根垂下的石尖,恰好對準洞穴中央的漩渦,像根天然的鐘槌。“古人以天為鐘,以海為律,”他指著漩渦,“那是‘潮眼’,浪濤的節奏都是從那發出來的。”
三人趁著退潮往洞穴裡走,沙灘上的星砂在腳下發出“咯吱”聲,像在計數。走到洞穴中段,一麵巨大的石壁擋住去路,壁上刻著幅浪花浮雕,每個浪頭的弧度都不同,邊緣嵌著貝殼製成的音階標記。
“是‘浪紋譜’,”阿影比對著地脈音譜,“每個浪頭對應一個音符,得按漲潮的順序敲響它們。”她指著最左邊的小浪:“這是‘羽’音,對應子時的潮汐,得等浪頭漲到齊腰深時才能觸發。”
小王盯著石壁旁的石架,上麵擺著幾個海螺,螺口打磨得十分光滑:“用這玩意兒吹?”他拿起個最大的海螺,剛湊到嘴邊,就被林小滿按住:“傻小子,這是‘共鳴螺’,得灌進特定量的海水才能吹出準音。你看螺底的刻度,對應不同的浪高。”
等了約莫兩刻鐘,第一波漲潮的浪頭漫到石壁前,阿影迅速將共鳴螺灌滿海水,對著“羽”音浪紋吹響。海螺發出低沉的嗡鳴,與浪濤聲交織,石壁上的浪花浮雕突然亮起微光,像活了過來。
三人輪流吹奏,隨著潮汐漲落依次敲響“徵、角、商、宮”四音。當最後一個音落下,石壁“轟隆”一聲向內凹陷,露出後麵的通道,通道兩側的岩壁上,嵌著一排排空心的竹管,管內灌滿海水,隨著浪濤晃動發出悅耳的聲響。
“是‘水律管’,”守廊人撫摸著竹管,“裡麵的水位會隨潮汐變化,發出的音調也不同,用來校準地脈音譜再合適不過。”他從背包裡翻出個銅製量器,“得記下每個時辰的水位,才能完善音譜。”
走到通道儘頭,眼前豁然開朗——這是個圓形的海底溶洞,洞頂的石縫裡滲進月光,在水麵投下斑駁的光影。溶洞中央的礁石上,立著個青銅製的“潮汐鐘”,鐘體刻著二十四節氣,鐘擺是塊心形的星砂石,隨著浪濤輕輕晃動。
“這鐘能根據潮汐自動調整頻率,”林小滿望著鐘擺,“和母鐘配合,就能覆蓋所有地脈龍的共鳴頻率。”他敲響潮汐鐘,鐘聲與水律管的音波共振,溶洞裡的海水突然平靜下來,連浪濤都變得溫順。
就在這時,溶洞入口傳來馬達聲,玄滅的餘黨駕著摩托艇衝了進來,艇上裝著巨大的擴音器,顯然是想用人造噪音乾擾潮汐鐘。“把鐘砸了!”為首的大喊,擴音器發出刺耳的聲響,潮汐鐘的鐘擺開始劇烈晃動,星砂石上出現裂紋。
“不好!”林小滿迅速轉動鐘體上的節氣轉盤,將頻率調到與擴音器相反的波段,“用反向聲波抵消它!”阿影則指揮眾人將水律管的海水倒灌進擴音器,鹽水滲入電路,發出“滋滋”的響聲,噪音頓時中斷。
小王趁機將摩托艇的油箱捅了個洞,燃油在水麵擴散,被溶洞頂部滴落的火星點燃,燃起道火牆,擋住了追兵的去路。“快跑!”林小滿抱起潮汐鐘的鐘擺,星砂石的裂紋在他掌心竟慢慢愈合——原來他的體溫與星砂產生了共鳴,修複了損傷。
衝出溶洞時,漲潮的浪濤正將他們往岸邊推。林小滿望著懷裡的星砂鐘擺,突然明白地脈音譜的終極秘密:所謂的頻率共鳴,從來不是強行壓製,而是像潮汐與鐘擺那樣,找到彼此和諧的節奏。
守廊人看著修複完好的鐘擺,感慨道:“玄字門守護地脈,靠的從來不是蠻力,而是這份順應自然的智慧啊。”
回到崖邊,月光已鋪滿海麵。小王躺在沙灘上喘氣,手裡把玩著個小海螺,吹出來的調子不成章法,卻意外地與遠處的浪濤聲合拍。“你看,我也能吹對音了。”他傻笑著,被阿影敲了腦袋:“下次再敢亂吹,就讓你對著潮汐鐘唱跑調的歌。”
林小滿將潮汐鐘的頻率數據記在地脈音譜上,九宮鏡映出下一個目的地——“懸空寺”,那裡的地脈龍氣與鐘聲、風聲交織,是最難校準的頻段。“看來得去會會那座掛在懸崖上的寺廟了,”他望著月光下的海麵,“希望那裡的和尚彆嫌我們吵。”
海浪拍打著礁石,發出溫柔的聲響,像在為他們伴奏。林小滿知道,集齊母鐘與潮汐鐘,隻是完成了一半,懸空寺的挑戰會更艱巨,但隻要他們能守住這份和諧的智慧,就沒有調不勻的地脈頻率。
星砂在沙灘上閃爍,像撒了滿地的音符,記錄著這個被潮汐與鐘聲守護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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