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墟的晨光漫過沉船甲板時,林小滿正用細砂紙打磨那塊“歸墟地脈”玉牌。玉牌邊緣的裂痕被磨得光滑,內裡隱現的紋路在陽光下漸漸清晰,像極了骨瓷笛的孔位排列。小王蹲在旁邊給螃蟹換“新戰甲”,用金箔剪出個迷你披風,粘在蟹殼上,惹得小家夥舉著螯鉗“哢嗒”抗議。
“彆折騰它了,”林小滿用指尖點了點玉牌中央,“這紋路裡藏著字,得用歸墟的海水泡才能顯出來。”他把玉牌放進盛著海水的骨瓷碗裡,果然,水紋沿著紋路遊走,漸漸浮出“古墟”二字,字尾的彎鉤還纏著道細痕,像條沒畫完的尾巴。
阿影將晾乾的骨瓷笛收進布包,聞言湊過來看:“古墟?難道歸墟下麵還有座更古老的遺址?”她指著字尾的細痕,“這痕跡和守脈老先生給的羊皮卷邊緣吻合,說不定是張完整的地圖。”
小王突然拍大腿:“我知道老先生在哪!昨天退潮時看見他在灘塗撿貝殼,說要給兒子做個骨瓷風鈴。”他拎起螃蟹籠就往灘塗跑,金箔披風在風裡飄得像麵小旗子。
灘塗的泥地裡,守脈老者正用貝殼拚著什麼圖案,身旁的竹籃裡裝著半籃打磨光滑的骨片。見他們過來,老人顫巍巍地舉起片貝殼:“你看這殼上的紋,像不像地脈流轉的樣子?”
貝殼內側的虹彩果然與玉牌隱紋能對上。林小滿將泡著玉牌的骨瓷碗遞過去,老人的手抖得更厲害,指尖撫過“古墟”二字時,突然老淚縱橫:“是‘玄黃古墟’!我爹當年就是在那失蹤的,他說那裡的地脈氣能讓骨瓷活過來……”
老人的羊皮卷展開時,邊緣的細痕正好與玉牌字尾接上,拚成幅完整的地圖。圖上標著三座石塔,塔尖都指向深海某處,塔基的紋路竟是用人骨的形狀拚成的,最中間的塔下還畫著個骨瓷爐,爐口飄著的煙圈裡裹著個“玄”字。
“這爐和煉脈爐很像,”阿影對比著記憶裡的輪廓,“但多了三隻腳,像鼎又像爐。”
林小滿突然笑了,從背包裡翻出半塊乾糧遞給老人:“老先生,您知道這玉牌為什麼會顯字嗎?”他指著玉牌邊緣的小坑,“這不是天然裂痕,是被骨瓷片刮出來的,刮痕的角度正好對著古墟的方位——有人故意把線索留在這。”
老人嚼著乾糧點頭:“玄煞的師父當年也找過古墟,說那裡藏著‘地脈母石’,能讓影核永遠不消散。我爹就是為了阻止他們,才帶著骨瓷秘方進了古墟……”
話音未落,灘塗突然震顫起來,海水退潮的速度快得反常,露出的泥地上竟裂開道道細縫,縫裡泛著與玉牌同源的青光。小王拎著的螃蟹突然竄出籠,往裂縫最寬處爬去,螯鉗在泥地上劃出道痕跡,正好與地圖上的石塔連線重合。
“它在指路!”阿影拔出軟劍挑開泥塊,下麵露出塊嵌在岩石裡的青銅盤,盤上的刻度與玉牌隱紋嚴絲合縫,中心的凹槽形狀酷似那座三足骨瓷爐。
林小滿將玉牌按進凹槽,青銅盤“哢”地轉動起來,灘塗的裂縫突然噴出股地脈氣,在半空凝成座石塔的虛影,塔尖指向的海麵正翻著異常的浪——那裡就是古墟的入口。
“得湊齊三樣東西才能開入口,”守脈老者指著青銅盤邊緣的刻字,“‘骨瓷引、活影心、地脈血’。咱們有玉牌當地脈血,可活影心……”
“我知道在哪。”林小滿突然抓起小王手裡的螃蟹,小家夥的螯鉗上還沾著點金箔,“影核最怕活物的生氣,這螃蟹跟著咱們闖了這麼多陣,螯鉗裡早就裹著地脈氣,就是最好的‘活影心’。”
骨瓷引是老人隨身帶的骨瓷哨,據說是他爹留下的,哨身刻著與古墟石塔相同的紋路。三樣東西按“地脈血居中,骨瓷引左,活影心右”的順序擺好,青銅盤突然沉入地下,灘塗的裂縫裡升起道由地脈氣凝成的橋,橋對麵的海水正在旋轉,形成個巨大的漩渦,漩渦中心隱約能看見石塔的影子。
“這橋看著懸啊,”小王踩了踩地脈氣凝成的橋麵,腳下泛著淡淡的金光,“會不會走一半塌了?”他剛挪兩步,橋麵突然波動起來,竟映出個模糊的影奴,舉著骨刀對著他的影子砍來。
林小滿迅速將骨瓷哨湊到唇邊,哨音刺破晨霧,影奴的身形頓時潰散:“這橋能映出心底的恐懼,越怕它越凶。”他拽著小王往前走,“你就想你給螃蟹畫的戰甲多威風,保準沒事。”
果然,小王想著金箔披風的樣式,橋麵的影奴竟變成隻戴著迷你披風的螃蟹影,舉著螯鉗“哢嗒”跳開了。阿影忍不住笑:“看來這橋還吃哄騙。”
走到漩渦邊緣時,三座石塔的虛影突然變得清晰,塔身上的骨紋開始流動,像在拚什麼圖案。林小滿將玉牌拋向空中,玉牌炸開的微光與石塔紋路相連,竟在漩渦裡拚出扇石門,門楣上刻著“玄黃古墟”四個篆字,字縫裡還嵌著細小的骨瓷珠。
“門是開了,可怎麼進去?”小王盯著旋轉的海水犯愁,“總不能直接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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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脈老者突然從懷裡掏出個油布包,裡麵是半塊發黑的骨片:“這是我爹的指骨,他說古墟的門認血親。”骨片貼近石門的瞬間,篆字突然亮起,海水漩渦竟往兩側分開,露出條通往深處的水道,水道兩側的岩壁上嵌滿了發光的骨瓷,像兩串引路的燈籠。
螃蟹突然從小王懷裡竄出來,順著水道往裡爬,金箔披風在水光裡閃得耀眼。林小滿回頭看了眼老人:“您要一起去嗎?”
老人搖了搖頭,將骨瓷哨塞進他手裡:“我這把老骨頭就不添亂了,你們記著,古墟的地脈氣太盛,千萬彆讓骨瓷沾到活人的血,會……”話沒說完,水道突然傳來“轟隆”巨響,漩渦開始收縮,像是在催促。
“走了!”林小滿拽著小王躍入水道,阿影緊隨其後。身後傳來老人的呼喊,夾雜著骨瓷哨的清響,像是在為他們引路。
水道裡的骨瓷光越來越亮,岩壁上的紋路漸漸顯出人形,有的在燒製骨瓷,有的在吹奏骨笛,其中個梳雙環髻的女子身影,竟與皮影戲裡的那個皮影一模一樣。小王看得咋舌:“這古墟的人,難道和玄滅教有牽連?”
林小滿沒答話,指尖撫過岩壁上塊鬆動的骨瓷片,片上的紋路在觸碰到玉牌殘片時突然活了過來,化作條光帶纏上他的手腕。光帶遊走的軌跡,正好與之前骨瓷笛的合奏旋律吻合。
“看來得用骨瓷笛的調子才能過前麵的關,”他摸出骨瓷哨吹了個音,水道前方的石門果然應聲開了道縫,“古墟的機關,比玄煞的影核陣更講究‘呼應’。”
石門後傳來隱約的水流聲,混著細碎的“哢嗒”聲——是螃蟹在前麵引路。小王加快腳步追上去,金箔披風的影子被骨瓷光照得投在岩壁上,像個搖搖晃晃的小將軍。林小滿望著那道影子,突然覺得手腕上的光帶燙了一下,玉牌殘片在掌心微微震顫,仿佛在說:古墟的秘密,比他們想象的更深。
水道儘頭的光越來越盛,隱約能看見三座石塔的輪廓在水光裡浮動。林小滿握緊骨瓷哨,知道真正的考驗才剛開始。但隻要身邊的人還在,手裡的線索還在,哪怕前路藏著再多機關,這趟古墟之行,總歸要走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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