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7月27日淩晨,河北徐水某高炮團彈藥庫外,一聲刺耳的槍響劃破寂靜。
哨兵霍建軍應聲倒地,另一名哨兵蔣鵬程緊隨其後被射殺。
黑暗中,一個黑影迅速躥出,奪走哨兵身上的“811”自動步槍,轉身消失在密密的槐樹叢中。
整個過程不到一分鐘,卻徹底改變了許多人的命運。
這一切的幕後黑手,正是此前在京西連續製造四起持槍搶劫案的白寶山。
他在北京作案後敏銳地察覺到警方的布控,果斷停止行動,跳出案件“冷眼旁觀”。
北京市公安局的“抓現行”策略原本針對一般犯罪分子的作案慣性,但白寶山反其道而行——他凶狠作案時肆無忌憚,一旦警覺便徹底潛伏,甚至一兩個月毫無動靜。
不能再在北京動手,他把目光投向了熟悉的老家徐水。
白寶山有個反常規的心理定式:越是熟悉的地方,他越覺得踏實。
石景山是他的居住地,豐台是去二姐家的必經之路,而徐水,則是他童年記憶中的故鄉。
1996年7月,白寶山第一次踏上去徐水的長途汽車。
下午兩點到達縣城後,他漫無目的地行走,很快在城外發現了兩處兵營。
第二處兵營的哨兵背著一種他從未見過的折疊式自動步槍,槍身短小,金屬槍托可折疊,攜帶方便。
白寶山瞬間被吸引,繞著兵營仔細勘察:高牆、了望哨、周邊是大片果園和莊稼地,被紫槐樹叢分割成塊——既利於隱蔽又便於逃跑。
他當即決定:就在這裡動手。
當晚返回北京後,連續三天的降雨讓他看到了運送武器的良機。
他將半自動步槍用塑料布包好綁在自行車大梁上,騎到良鄉後轉乘去保定的汽車。
為防萬一,槍裡壓滿子彈,其餘子彈全部纏在身上。
在徐水兵營附近的水泥管廠與果園交界處,他挖坑埋好步槍,子彈則另埋他處。
第二次下徐水,他隻完成了這一項準備工作。
兩天後,白寶山三下徐水,這次他要放手一搏。
天色黑透後,他來到藏槍點,戴上手套仔細擦拭槍械和子彈,避免留下指紋。
隨後,他按照預設路線悄無聲息地潛入射擊位置——一片距哨兵不到10米的莊稼地,被紫槐樹叢環繞。
他在那裡一動不動地趴了四個小時,連哨兵交談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午夜12點半左右,哨位上的三名哨兵全部站到崗台前。白寶山認為時機已到,罪惡的槍管從槐樹叢中緩緩伸出……
第一槍擊倒背槍的霍建軍,第二槍放倒挎子彈袋的蔣鵬程。
當第三名哨兵柴紅陽滾進土溝躲避時,白寶山連開三槍未中,果斷躍出樹叢奪槍而逃。
兵營警報大作,但白寶山早已沿預定路線穿過玉米地和果園,向西跑過107國道。
在天亮前的黑暗中,他將兩支槍和子彈分彆埋藏在鐵路邊一個廢棄磚窯的兩個土坑裡,軍裝和膠鞋則被扔進爛泥塘。
早晨8點,他換上圓領衫和大褲衩,儼然一副普通旅客模樣,攔下了開往北京的長途汽車。
途中三次遭遇軍警設卡盤查,白寶山均鎮定應對。
第一次他主動承認從徐水上車,順利通過檢查;
第二次他甚至打開車窗與軍人聊天,打聽案情;
第三次遇到警察查驗身份證,他謊稱回老家走親戚忘記攜帶,信口編造住址再次蒙混過關。
7月28日下午,他安然返回北京。
白寶山後來供述,每次作案前他都會反複推演可能出現的意外,做好“回不來”的心理準備。
他研究過普通人遇突發事件時的恐慌心理——往往記不住細節,這成了他逃避偵查的突破口。
儘管他自詡計劃周密,徐水一案仍為警方留下了寶貴線索:現場提取的彈殼與北京係列案件所用槍支吻合,果園軟土地上的足跡也為刻畫嫌疑人特征提供了依據。
北京與河北警方迅速並案,一張大網正悄然撒開。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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