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橫跨三地、製造多起血案的悍匪在北京石景山區的家中被擒。
警方當場搜出“五四”式手槍一支、子彈64發,以及沾滿血跡的現金113萬元。
初步審訊結果令人震驚——白寶山不僅承認了河北徐水高炮團哨兵遇襲案、北京石景山襲擊軍警案,更與新疆149團民警遇害案、邊疆賓館持槍搶劫殺人案直接相關。
公安部部長的批示緊隨而至:“乘勝追擊,務必找到另兩支槍,所有窩點必須徹底搜查!”
一、千裡尋槍:荒墳與夾道中的罪證
9月6日清晨,北京市公安局的傅政華帶隊奔赴河北徐水。
根據白寶山的供述,作案用的“五六”式半自動步槍被埋在火車站北荒地的墳場中。
偵察員們踩著及膝的野草,在一片亂墳間找到了七棵連成直線的老槐樹。
在第七棵樹下,警犬突然狂吠不止。探雷器發出刺耳的蜂鳴,挖開浮土後,一把鏽跡斑斑的步槍赫然顯現。
經技術鑒定,這正是1996年搶劫高井電廠哨兵的槍支,白寶山用它先後殺害了“八一”射擊場哨兵趙長文、徐水高炮團哨兵蔣鵬程,並擊傷多名軍警。
同一時間,新疆的搜尋工作也在爭分奪秒。
烏魯木齊市公安局局長張彥勇親自帶隊,在邊疆賓館周邊兩公裡範圍內展開地毯式排查。
9月6日傍晚,偵查員在新疆大學西側保溫材料廠的廢棄夾道內,發現了幾塊散落的泡沫磚。
掀開磚塊,拆散的“八一”式自動步槍零件散落一地——槍號,正是徐水高炮團被搶的槍支,也是邊疆賓館7條人命的直接凶器。
二、埋屍與謊言:監獄牛棚下的白骨
白寶山的殘忍遠超想象。他供述,在新疆服刑期間,因瑣事糾紛,竟用鐵錘將兩名獄友李寶玉、傅克軍殺害,屍體埋於監獄牛棚後牆。
9月7日,石河子公安局調來推土機,在豬場旁的泥地裡深挖兩米,先後掘出兩具已白骨化的屍骸。埋屍位置與白寶山手繪的平麵圖完全吻合。
更令人發指的是,為搶奪交通工具,白寶山於7月底在石河子附近搶劫一輛紅色摩托車,並將車主王吉平殺害。
根據他的指認,民警很快在棉花地旁的毛渠邊找到一個土堆——被害人一隻腳還裸露在外。
而天池風景區搜證的三天中,民警頂著雨雪翻遍馬牙山的大鍋底坑,卻始終未找到同案犯吳子明的身份證件。
白寶山的供詞真偽交織,仿佛一場與警方的心理博弈。
三、鐵證如山:物證鏈與犯罪邏輯
新疆公安廳的物證鑒定成為定案關鍵。從白寶山租住處搜出的絨毯殘邊,與邊疆賓館現場包槍的絨毯分離線完全吻合;床下的撬棍與“7·5案”現場遺留工具同屬一批;葡萄酒瓶上的指紋與吳子明屍體指紋一致。
彈道測試更顯示,所有涉案件子彈均來自同一批號“7581”的彈藥。
公安部五局局長張新楓在複盤時指出,白寶山的犯罪軌跡早有預兆:服刑期間便向獄友透露“出獄後要搶槍殺人”。
1996年出獄後20天即襲擊電廠哨兵,徹底撕掉偽裝。新疆公安廳廳長張秀明感歎:“他從收集子彈起,犯罪已不可避免。”
四、審判時刻:死刑與十二年
1998年3月3日,烏魯木齊市中級人民法院開庭。
白寶山戴著腳鐐站在被告席上,法庭逐一出示15起案件的現場照片、槍械物證和被害人證詞。當提到邊疆賓館一名維吾爾族少年遇害時,旁聽席上傳來壓抑的哭聲。
白寶山最終打破沉默,哽咽道:“我對不起無辜死去的人……希望勞改釋放的人彆學我。”
同案犯謝宗芬辯稱受脅迫參與作案,但法院認定其多次協助提取贓款、縫製槍套,判處有期徒刑12年。1998年4月,白寶山被執行槍決。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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