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幽靈現形
1998年寒冬,西安郭社街道的一條土路在月色下泛著冷白的光。
蹬著三輪車的老板娘史藝如,心臟突然像被一隻冰冷的手攥緊——路邊草叢裡,那個坐著抽煙的男人,側臉在火柴光亮起的瞬間,與她噩夢中的惡魔完美重合。
正是三個月前,那個差點用她自家褲帶勒死她的凶手!
他雜亂的胡須、佝僂著抽煙的姿態,尤其是那雙在黑暗中也能感到凶戾的眼睛,此刻竟如此肆無忌憚地出現在老地方。
史藝如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凝固,她猛調車頭,鏈條因驟然發力發出刺耳的“嘎吱”聲,車輪碾過碎石,她用儘平生力氣向著派出所方向瘋狂蹬去。
這個夜晚,那個籠罩在西安上空長達六年、雙手沾滿二十條人命的恐怖幽靈,終於要現出原形。
二)序幕:麥田慘案
時間回到1997年4月8日傍晚,長安縣鎬京鄉尚北村。18歲的賈小妮在村辦工廠下班後,像往常一樣騎上她那輛叮當作響的舊自行車。
夕陽的餘暉給麥田鍍上一層金邊,家就在十分鐘車程外,母親已做好晚飯等她歸來。
然而,在距離村子僅百米之遙的麥田小徑上,一雙眼睛已潛伏多時。當賈小妮的車輪碾過鬆軟的田埂時,黑影如獵豹般從背後撲出!
一條粗壯的手臂死死勒住她纖細的脖頸,巨大的力量將她從自行車上猛地拽倒。她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完整的呼救,就被死死按在冰冷的泥土上。
歹徒用膝蓋頂住她的後背,一隻大手如鐵鉗般掐住她的脖子,直至她停止掙紮。
並對其進行了慘無人道的淩辱,之後雙手再次用力,確保她絕無生還可能。法醫後來在驗屍時發現,女孩的肋骨因巨大的壓力而出現了多處骨裂。
更令人發指的是,這家夥純粹是個變態,居然打火機點燃了被害者下麵的…,火焰灼燒皮膚的焦糊味,混合著晚春麥苗的清香,構成一幅地獄般的圖景。
三)迷蹤與陰影
賈小妮的慘案震驚了長安縣。西安市公安局刑警大隊的精英們迅速趕到現場。
勘查人員在泥地裡分辨出清晰的28公分膠底鞋印,徘徊、拖拽的痕跡顯示出歹徒的冷靜與熟練。
然而,現場被聞訊趕來的村民嚴重破壞,無數雜亂的腳印覆蓋了可能存在的關鍵線索。
警方以案發地為中心,對周邊十多個村莊進行了拉網式排查,走訪了無數有前科或行為不端的男性,耗時數月,卻一無所獲。這個惡魔仿佛融入了這片土地,來去無影。
更可怕的是,殺戮並未停止。8個月後的1997年12月15日,同鄉太平村,又一名女青年遭受了同樣的摧殘。
陝西省公安廳高度重視,專案組成立。但就在專案組全力偵查之時,1998年2月13日,南豐村再添新魂。
恐慌像瘟疫一樣在西安周邊的鄉村蔓延。女工不敢上夜班,姑娘們出門必結伴而行。
然而,惡魔的瘋狂在1998年達到頂峰。從2月到11月,短短九個月內,連續發生8起強奸殺人或殺人未遂案件。
他的作案手法開始出現細微變化:有時他用石頭猛砸受害者頭部,有時他又會手下留情,讓受害者僥幸生還。這種不確定性,讓他的行為模式更加難以捉摸。
四)歧路與轉機
係列案件被列為公安部督辦案件,西安市公安局投入全部精銳。轉機似乎出現在11月1日的一起未遂案中。
受害者李某看到了歹徒的相貌並得以生還。根據她的描述,模擬畫像很快出爐:個子不高,尖嘴猴腮,衣著破爛,操陝西東南部口音。
線索迅速指向窯廠臨時工宋乾平。然而,抓捕歸案後,dna鑒定卻排除了他涉及多數命案的可能。他隻承認了包括11月1日案件在內的6起強奸案,並坦言:“我沒殺人,我害怕。”
專案組剛燃起的希望瞬間熄滅。緊接著,線索又指向了另一個嫌疑人張育平。他承認了用石頭砸死一名女青年的罪行,卻堅決否認與其他案件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