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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8章 年代北京悍匪鹿憲洲的末路(1 / 1)

1996年9月8日深夜,北京長城飯店旁的停車場燈火通明,“天上人間”夜總會的霓虹還在空氣中彌漫著奢靡氣息。一名中年男子叼著煙,警惕地掃視著四周,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口袋裡的車鑰匙——他剛從夜總會的紙醉金迷中走出,要取走停在這裡的一輛嶄新米黃色尼桑車。沒人能想到,這個衣著光鮮、神態倨傲的男人,正是讓整個北京城陷入恐慌的連環銀行劫匪鹿憲洲。而這場始於高檔場所的歸途,終將成為他罪惡人生的終點。

在中國,武裝搶劫銀行自建國以來便是不可觸碰的紅線,一句“搶銀行,抓住就斃”的俗語,早已深入人心。上世紀90年代,銀行安防全麵升級,防彈玻璃、警企聯網係統層層設防,直接闖入銀行搶劫難如登天,於是劫匪們紛紛將目標轉向運鈔車。早年間的運鈔車多為普通麵包車,防護薄弱,給了歹徒可乘之機。但進入90年代後,北京率先啟用防彈運鈔車,車身能抵禦子彈射擊,固若金湯,唯一的漏洞便是銀行門口短暫的交接環節。即便如此,在多名持槍經警的嚴密戒備下,敢對運鈔車下手的歹徒,仍是鳳毛麟角。

這種平靜,被鹿憲洲在1996年2月8日徹底打破。

距離春節僅剩數日,北京街頭洋溢著年味,警方加強了徹底力度,守護著市民的平安。上午9點50分,距亞運村不遠的工商銀行甘水橋分理處門口,一輛運鈔車緩緩停下。三名全副武裝的經警迅速跳下車,呈三角站位警戒,目光掃過街上稀疏的行人——大多是晨練的老人和買菜的居民,一切看似平靜。銀行內,兩名送款員提著沉甸甸的黑色密碼箱走出,箱子裡裝著116萬元現金,是即將發放的單位工資款。

就在經警拉開運鈔車後門,準備接應送款員上車時,斜前方幾米外的一輛藍色韓國大宇車突然傳來“砰”的一聲悶響,車門被猛地踹開。一個蒙麵男子弓著身衝了出來,手中握著一把樣式古怪的黑色微型衝鋒槍,槍口泛著冷光。經警還沒來得及舉槍,“噠噠噠”的槍聲已經劃破長空,子彈像暴雨般傾瀉而來。

前後不過五秒,兩名送款員和一名經警便倒在血泊中,子彈精準命中胸口、頭部等要害。蒙麵歹徒麵無表情,將衝鋒槍往脖子上一掛,雙手各拎起一個密碼箱,大步流星地返回大宇車。發動機轟鳴聲響起,車輛絕塵而去,整個搶劫過程不到三分鐘,乾淨利落得如同演練過千百遍。街上的幾位行人看得目瞪口呆,竟有人以為是電視台在拍警匪片,忍不住鼓掌叫好。

報警電話迅速接通,北京市公安局、朝陽分局的警力在15分鐘內火速趕到現場,但歹徒早已沒了蹤影。這是北京曆史上第一起防彈運鈔車被劫案,1死2傷、116萬元巨款失竊的消息,像驚雷般震動了整個京城。市局局長張良基、主管刑偵的副局長阮增義親臨現場,當即成立專案組,立下“限期破案”的軍令狀。

刑偵專家在現場勘查後,無不感到棘手:歹徒沒有留下指紋、腳印等任何有價值的線索,射擊精準度極高,三名受害者均為要害中彈,顯然具備專業的用槍經驗,大概率有從軍或從警背景。唯一的線索便是那輛被遺棄在朝陽區安貞西裡小區的大宇車——經查,這輛車是兩天前在27劇場附近被盜的商務用車,而歹徒蒙麵用的頭套,是北方市麵上隨處可見的羊毛衫改造而成,發行量高達幾十萬件,根本無從追查。

就在案件陷入僵局時,“朝陽區群眾”發揮了關鍵作用。一位老太太回憶,案發前曾看到大宇車裡的男子下車詢問公廁位置,她記得對方身高約一米七,三十歲上下,體型勻稱,說的是帶著京腔的本地話,而非標準普通話。僅憑這模糊的畫像,要在千萬人口的北京找出凶手,無異於大海撈針。

這起案件也成為1996年4月全國嚴打的直接誘因之一。嚴打期間,北京街頭的雞鳴狗盜之徒紛紛逃竄,社會治安煥然一新。但誰也沒想到,鹿憲洲竟敢頂風作案。

6月3日上午8點,海澱區建行知春裡分理處門口,北下街道聯社的兩名工作人員剛取出76萬元現金,駕車行駛不到50米,就被一輛黑色公爵王小汽車迎麵攔住。“怎麼開的車!”司機正想開窗理論,一名蒙麵歹徒已經提著微型衝鋒槍衝到車窗前,黑洞洞的槍口抵住玻璃:“要錢還是要命?把錢交出來!”兩人嚇得魂飛魄散,乖乖交出了錢箱。歹徒依舊沉著冷靜,將槍掛在脖子上,拎著錢箱上車逃離,全程同樣不到三分鐘。

警方次日便在海澱區紅磚村發現了被遺棄的公爵王轎車,車內錢箱已被撬開,後座上多了一個刻有“洛陽工商銀行”字樣的按摩器。經查,這輛車是5月16日被盜的,車牌“甲80—4060”則是1995年6月從解放軍某文化部供應站的微型麵包車上盜來的。而那個按摩器,是洛陽工商銀行1991年給職工發放的福利,共800台,其中幾十台已被轉手倒賣,根本無法追蹤。很明顯,這是歹徒故意留下的迷惑性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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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朝陽區群眾”帶來了新線索:方莊芳星園小區的退休話務員回憶,5月中下旬的一個晚上,她扭完秧歌回家時,曾看到這輛掛著“甲80—4060”車牌的黑色轎車停在9號樓附近,車頭朝東,車身異常乾淨。警方對該樓193戶居民含三分之一出租戶)逐一排查,最終卻發現歹徒隻是臨時停車,並未在此居住。

接連兩起劫案,作案手法如出一轍,警方斷定是同一人所為。正當全市警力展開地毯式排查時,鹿憲洲的第三次作案,來得更為凶狠。

8月27日上午8點50分,市合作銀行濱河路支行的運鈔車行駛至宣武區白紙坊棗林前街東口時,一輛藍色本田車突然從七八十米外加速衝來,橫在運鈔車前方。兩名蒙麵歹徒迅速下車,一人持衝鋒槍,一人雙手各握一把手槍,分彆撲向運鈔車駕駛室兩側:“開門!快開門!”

司機安保國立刻意識到遭遇劫匪,故意拖延時間,不肯開門。歹徒見狀惱羞成怒,用衝鋒槍掃射駕駛室玻璃,子彈擊碎玻璃,擊穿了安保國的下顎,他當場負傷倒地。副駕駛座的支行職工李超也被另一歹徒用槍托砸破玻璃後擊中,子彈穿透背腰,重傷昏迷。經警楊曉東試圖拔槍反抗,卻被歹徒搶先掃射,子彈穿透左肩胛和左鎖骨,傷勢嚴重。

此時,車內僅剩會計李春國,他身旁的兩個密碼箱裡裝著130萬元現金。歹徒衝著他大喊:“開門饒你一命,不然打死你!”李春國緊咬牙關,死死頂住後車門,與歹徒僵持了兩三分鐘。氣急敗壞的歹徒對著車門連開數槍,子彈穿透車門擊中李春國,傷及肝肺,他當場犧牲。

由於李春國的英勇抵抗,歹徒耽誤了寶貴時間,始終沒能撬開後車門,隻能倉皇駕車逃離。上午10點10分,警方在玉林小區發現了被遺棄的本田車,車內已被歹徒用紙點燃,萬幸因缺氧未能燃起,否則所有痕跡都將化為灰燼。

連續三起持槍搶劫銀行案,共造成2死5傷、322萬元巨款失竊,案件震驚了中南海。1996年6至8月,成為北京警方最煎熬的三個月:局長張良基的辦公桌上,煙頭堆得像小山,這位有著40多年刑偵經驗的老公安,常常徹夜不眠,在走廊裡踱步思索破案思路;基層民警頂著烈日暴雨排查線索,卻還要忍受市民的奚落——“你們也就會罰罰款,有本事破搶銀行的案子啊!”

壓力之下,全國頂尖的刑偵專家齊聚北京,重新梳理案件細節。專家們發現了一個反常現象:一般歹徒作案,都會選擇不易引人注意的舊麵包車、出租車,而鹿憲洲連續三次盜竊的都是嶄新的高檔私家車。這一細節表明,歹徒不僅對車輛極為熟悉,且生活品味頗高,有著“小資”的消費習慣。

順著這一思路,專案組決定重點排查全市被盜的中高檔新車。9月3日,海澱分局接到報案,一輛嶄新的米黃色尼桑車車牌號京a—08786)被盜,這輛車成為為數不多的重點追蹤目標。

9月8日晚上10點,長城飯店附近停車場“天上人間”夜總會所在地)的保衛部乾部榮錫,在巡邏時發現了這輛懸掛京a—08786車牌的尼桑車。他立刻想起市局的協查通報,當即報警。不到半小時,大批刑警秘密趕到現場,在停車場周邊布控蹲守。

夜色漸深,直到淩晨零點,一名中年男子從“天上人間”夜總會走出,慢悠悠地向尼桑車靠近。他不時左右張望,神色警惕,走到車旁後沒有立刻開門,而是點燃一根煙,借著煙火的微光掃視四周。確認無異常後,他才掏出鑰匙,插入鎖孔。

“不許動!警察!”就在車門打開的瞬間,刑警趙寧手持手槍和手電筒,兩步衝到車前,厲聲大喝。旁邊三四米外的刑警李誌剛、王威、熊富豹也迅速圍了上來,槍口對準駕駛室。

車內男子正是鹿憲洲,他愣了一秒,隨即猛踩油門,試圖駕車撞開趙寧突圍。趙寧反應極快,一個側滾躲開撞擊,其餘三名刑警當即開槍,趙寧也爬起來連開數槍。十幾發子彈精準命中駕駛室,尼桑車速度驟降,搖搖晃晃開出十幾米後,撞上了路邊的一輛汽車,停下不動。

刑警們迅速包圍車輛,喝令歹徒下車,卻沒有任何回應。幾名刑警冒險拉開車門,發現鹿憲洲已倒在方向盤上,頭部和腿部中彈,渾身是血,昏迷不醒,身上沒有攜帶武器,隻有一張名為“李建生”的假身份證。

鹿憲洲被緊急送往北京市濱河勞改醫院搶救,警方動用了當時最高標準的醫療手段,隻為讓他活著交代罪行。在醫院的突審中,鹿憲洲終於吐露真名,並承認三起銀行搶劫案都是他所為,還交代了同夥名叫郭鬆,是北京人,隨後便因傷勢過重昏死過去。

警方立刻排查全市近百名名為“郭鬆”的人,最終鎖定了曾試圖行賄監獄乾部為鹿憲洲減刑、被拘留過的郭鬆。9月9日淩晨3點,警方趕到郭鬆母親家中,這位身為人民教師的老人,在得知兒子的罪行後,如實交代了郭鬆的藏身地——朝陽三源裡居民區。9月10日淩晨3點,警方在郭鬆的床上將其抓獲,麵對確鑿證據,郭鬆很快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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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案件偵破勢如破竹:9月12日,窩藏鹿憲洲的黃民平、趙建國及女友張穎等人落網;9月14日,警方在鹿憲洲與情人王倩的暫住地,搜出電擊槍、數萬元贓款及大量贓物;9月18日,在安華西裡的暫住地,警方起獲了關鍵罪證——1支波蘭製造的p63式微型衝鋒槍、3支手槍、315發子彈、17萬元人民幣、美元及其他外幣,還有假身份證、蒙麵頭套等作案工具;9月下旬,為鹿憲洲提供槍支的張建國、農之寶等人被抓獲歸案。

最終,郭鬆被判處死刑,其餘案犯也依法受到嚴懲,而鹿憲洲因傷勢過重,於1996年11月在醫院死亡,未能等到法院的正式宣判。

這個讓北京警方焦頭爛額的悍匪,有著怎樣的過往?

鹿憲洲,北京人,被捕時33歲,高中文化,出身普通工人家庭。1980年,他參軍入伍,在雲南某部擔任汽車兵,不僅練就了精湛的駕駛和修車技術,還因聰明能乾、槍法出眾,被任命為驗槍員——這個崗位要求實彈射擊檢驗槍支性能,槍法必須百發百中,這也為他日後作案埋下了隱患。1984年,鹿憲洲複員回京,先後開出租車、在首汽公司當司機,安穩度日了7年。

他的人生轉折點,源於一個“賭”字。鹿憲洲嗜賭如命,與同事黃民平經常出入賭場,很快欠下巨額賭債。為了還債,1991年2月,他夥同他人在北京、天津盜竊了3輛汽車,憑借熟練的技術,他偷一輛車隻需兩三分鐘。但盜車容易銷贓難,四個月後,鹿憲洲被捕。他本以為隻是小偷小摸,最多判幾年,還能借機躲債,卻沒想到1992年被北京市中級人民法院判處死緩。

對於習慣了喝咖啡、聽搖滾、追求生活品質的鹿憲洲來說,監獄的生活如同地獄。90年代的監獄條件惡劣,吃不飽飯是常事,更讓他難以忍受的是獄友的欺淩——在監獄裡,盜竊犯是最受歧視的群體,鹿憲洲經常遭到毆打。他曾讓好友郭鬆嘗試行賄監獄乾部,希望能保外就醫或減刑,結果郭鬆行賄不成,反被拘留。

按照法律規定,死緩兩年後轉為無期,無期兩年後轉為15年,鹿憲洲至少要在監獄裡度過19年。絕望之下,1994年2月18日,鹿憲洲在一次監獄外勞動時趁機越獄。他知道,自己是死緩越獄,一旦被抓就是死刑,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死前好好享受一番。

越獄後的鹿憲洲,在黃民平、郭鬆、弟弟鹿憲勤、女友張穎等人的幫助下,藏匿在北京,靠盜竊維持生計。但小打小鬨的盜竊滿足不了他的奢侈需求,1995年11月,他經黃民平介紹,前往黑龍江黑河,花3萬多元從槍販子張建國、藺剛手中,買了2支慶華5.6毫米小口徑運動手槍和100餘發子彈。

有了槍,鹿憲洲開始試水搶劫。1995年12月13日,他在北京郊區某信用社門口,搶走了一名女子剛取出的15萬元現金。這次得手讓他胃口大開,但他覺得小口徑手槍殺傷力不足,於是1996年南下廣西憑祥,通過當兵時認識的槍販農之寶,從越南走私了1支波蘭製造的p63式微型衝鋒槍、3支老式手槍和100餘發子彈,為此支付了2萬元現金和一部偷來的索尼攝像機。

回到北京後,鹿憲洲多次前往八達嶺山上試槍,對衝鋒槍的性能極為滿意,隨後便犯下了1996年的三起銀行搶劫案。前兩起單人作案後,他覺得勢單力薄,便拉上有盜竊前科、曾因強奸罪入獄的郭鬆入夥,共同實施了第三起搶劫。

鹿憲洲前後搶劫涉案金額高達300餘萬元,但警方最終隻搜出幾十萬元贓款,其餘的錢都被他揮霍一空。他沉迷於“天上人間”這樣的高檔場所,一擲千金,包養夜總會小姐,與情人王倩過著奢靡的生活,甚至連作案偷車,都隻選嶄新的高檔車——這種刻在骨子裡的“小資”習性,最終讓他自食惡果。

如果不是他對高檔車的偏好,警方不會鎖定尼桑車的線索;如果不是他頻繁出入“天上人間”,不會被停車場保安發現異常。這個曾憑借精湛槍法、冷靜頭腦多次逃脫追捕的悍匪,最終栽在了自己追求的奢侈生活上,成為了一段讓人啼笑皆非的犯罪史注腳。而“朝陽區群眾”的火眼金睛,也再次印證了“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這一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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