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銅匠奪過圖,眯著眼瞅了半天,突然咧嘴笑了,露出沒剩幾顆牙的牙床,皺紋都擠在了一起:“還真是!敢情老祖宗早把理說透了,就是咱沒悟到——這機,不是搶飯碗,是把老手藝磨得更亮堂!”
自動化工坊裡,秀兒正用鑷子夾著個小齒輪,往傳送帶上的槽裡放,鑷子尖顫了顫,生怕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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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送帶“哢嗒哢嗒”走得勻,像打拍子,每個槽裡都正好能放一個齒輪,沒一點錯。
“小石頭,幫我扶著這塊擋板,”她頭也不抬,聲音透著專注,手指還在夾下一個齒輪,“剛才卡了個歪零件,得墊高點,不然後麵的都得歪。”
王小石頭趴在傳送帶邊,下巴快貼到地麵,看著零件順著槽子“咕嚕嚕”往前滾,比他搭積木還順,眼睛瞪得溜圓。
他伸手想摸,被秀兒拍了下手背,手縮了回去,還揉了揉:“秀兒姐,這機咋知道哪塊零件放哪?跟長了眼似的!俺搭積木還總放錯呢。”
“陳太後在鏈軌上刻了槽,”秀兒指著鏈軌上的細紋路,紋路像田埂分地,一道一道的,“就像馳道的鐵軌分車道,零件順著槽走,錯不了,比你爹犁地還直。”
她指了指旁邊的小機器,機器上的指針顫了顫,沒響:“你看那故障儀,哪個零件歪了,它立馬‘嘀嘀’叫,比師父的耳朵還靈,上次俺沒注意,它一叫就找著歪零件了。”
正說著,故障儀突然“嘀嘀”響起來,指針指著個歪了的齒輪,紅點亮了。
秀兒麻利地把齒輪撿出來,捏著齒輪給王小石頭看,齒輪歪得不算厲害,卻逃不過故障儀:“你看,這不就找著了?上次裝連發炮的零件,就是它查出個歪齒,不然炮打出去得偏三裡地,還得返工。”
邊防軍工廠的試炮場,風卷著沙粒打在炮身上,“劈啪”響,炮身的鋼紋都沾了沙,卻沒一點鏽。
王虎趴在錦鋼連發炮後,眯著眼瞄準遠處的鋼靶,手指扣在扳機上,指節發白,連呼吸都放輕了。
“陛下您瞧好了!”他回頭喊,嗓門蓋過風聲,沙粒都吹進了嘴裡,“這炮用了能源坊的鋼料,後裝彈比前裝快三倍!上次裝前裝炮,手都磨紅了,還慢。”
他咧開嘴笑,露出兩排白牙,臉上沾著沙:“上次在電力站見著發電機,我就跟魯直念叨,‘能不能給炮也弄個省力的’,他還真改出來了!沒白費我跟他磨了三天。”
劉妧剛走近,還沒站穩,王虎就扣了扳機。
“砰砰砰”三聲連響,震得人耳朵發麻,炮身的後坐力撞得他肩膀生疼,他揉了揉,卻笑得更歡了。
遠處的鋼靶晃了晃,靶心穿了三個窟窿,比碗口還大,沒一個偏的。
王虎揉著肩膀站起來,往靶場跑,沙子灌進他的靴筒,也沒顧上倒:“陛下您看!全中了!”
陳阿嬌笑著問:“準頭咋樣?比以前的單發炮強多少?”
王虎跑回來時滿臉通紅,鼻尖上沾著沙,還喘著氣:“比單發炮強十倍!前兒試射,三發全中——趙隊長說,‘有這炮,馳道上的糧車再不用怕襲擾,一炮能掀翻三輛馬車,讓他們不敢來’!”
他摸著炮身的鋼紋,那是用軍工廠的廢鋼熔的,紋路裡還嵌著細沙,卻結實得很:“這鋼,跟咱甲胄上的一個來路,打壞了回爐重造,不糟踐,比扔了強。”
暮色漫過工坊時,老銅匠捧著車好的銅軸,站在“製造革新詔”前,軸麵的反光映著他滿是皺紋的臉,手微微發顫,連煙袋鍋都忘了叼。
“太後。”他突然開口,聲音有點啞,像是激動得說不出話。
陳阿嬌轉過頭,看著他,腳步沒動,怕驚著他:“老匠人,咋了?這銅軸車得不好?”
“俺徒弟先前跟俺鬨,”老銅匠摩挲著銅軸,指腹蹭過光滑的軸麵,“說‘這機搶了匠人飯碗’,俺先前也這麼想,怕以後沒人學手工了……”
他把銅軸舉到眼前,對著光看,軸麵沒一點瑕疵:“可剛才車這軸,俺琢磨透了,這機不是搶飯碗,是讓手藝長了翅膀,能做更細的活兒,以前手工做不了這麼勻。”
陳阿嬌展開製造錦圖,圖上的生產線從織布機連到車床,再到軍工廠的炮身,像條銀線串著珍珠,線畫得細卻清楚:“老匠人說得對,這鋼骨裡長出來的花,得靠手藝澆活——就像能源坊的電,沒了機器轉,也亮不了燈,機器和手藝,缺一個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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