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圍觀的人群裡喊,聲音脆得像敲銅鈴:“大夥兒說,第一回合該給誰鼓鼓掌?”
人群裡炸了鍋。膠東的染匠們扯著嗓子喊“紅的好”,脖子上的青筋都鼓起來了;淮南的炭工們跺著腳叫“黑的強”,震得地上的塵土都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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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伯村的婆娘抱著娃笑,娃的小手抓著娘的衣襟:“都好都好!紅的能做襖,黑的能做犁,都是咱百姓用得上的!”
秀兒蹲在貿易攤位前,手裡的訂單冊卷了邊,像片枯荷葉,上麵“西域五十匹火浣錦”的字是用炭筆寫的,筆畫粗得像條小蛇:“小石頭,你數數這單夠多少匠人買新鞋——阿福的鞋底磨穿了,腳趾頭都露出來了,總說‘等贏了就扯塊新布納鞋’。”
王小石頭扒著冊子數紅手印,那是西域商隊按的,印泥還沒乾透,蹭得指尖發紅:“先生,這單夠膠東染坊二十個匠人買新鞋!”
他數得手指頭直點:“昨兒大月氏的使者來說,他們王子要做火浣錦袍,說‘穿出去比穿龍袍還神氣’。”
他往邊防方向看,眼睛亮閃閃的:“王伯的二小子要是能穿上這錦做的甲,俺們村都要放鞭炮!”
“放啥鞭炮?”王伯湊過來瞅,手指頭點著“五十匹”的字,指甲縫裡還沾著泥,“不如多換點胡麻籽——俺試種的半畝長得旺,用劉康的炭纖維袋子裝,不漏籽,比粗布袋子強十倍。”
老廷尉蹲在專利桌前,手裡捏著兩張紙:一張是劉寄的“火浣錦秘方”,字裡夾著根紅線頭;一張是劉康的“炭纖維做法”,紙邊沾著點炭末。
“當年你們父王爭地,動刀動槍的。”他往紙上蓋印,紅泥“啪”地印在字上,“現在爭這方子,蓋個章就了了。”
“劉寄,你這秘方得讓其他工坊用。”他把紙往劉寄麵前推,“王伯村的染坊也想做,說‘給娃做件防火襖,冬天烤火不怕燙’。”
劉寄梗著脖子,臉漲得通紅,像他染坊的錦:“那他劉康的炭纖維也得共享!”
他指著劉康,聲音有點急:“俺染坊能用他的纖維織錦,他木坊能用俺的錦做炭窯簾子,擋火星子——這才叫公平。阿福說了‘獨吃難肥,合夥才香,就像染坊的漿水,多攪攪才勻’。”
劉康在旁邊拍了下大腿,震得桌上的纖維條跳起來,像群受驚的螞蚱:“成!誰藏私誰是孫子!”
他往劉寄麵前湊了湊:“俺爹要是在,準得揪著俺耳朵說‘爭地盤是狗熊,爭手藝才是英雄’。王伯村的犁轅,俺免費供炭纖維!不夠再去淮南拉,管夠!”
黃月英舉著木尺往中間走,尺尖指著兩人:“既然都願意共享,這輪算平局!”
她把木尺往石桌上一放:“下輪比誰的物件更利民生,王伯你來當裁判,中不中?”
王伯直擺手,手背的老繭蹭得衣料“沙沙”響:“俺哪懂這些?但俺知道,能讓百姓日子好過的,就是好物件。”
他笑得眼角堆起褶子:“劉寄的錦能讓邊防少受傷,劉康的纖維能讓犁更扛造——都是頂好的!就像地裡的麥和豆,少了誰都不成。”
公孫越站在夕陽裡,看著劉寄和劉康湊在一塊兒畫圖紙:劉寄用紅筆圈染坊分號,劉康用綠筆補木坊新址,筆尖碰在一塊兒,倆人臉都笑開了花。
“罷了罷了,”他往老廷尉手裡塞了壺酒,酒壺晃出“咕嘟”聲,“前兒官署裁冗,老夫還怕藩王們不適應,閒下來生事。”
他往工坊方向看,炊煙正嫋嫋升起:“這競業比爭封地強百倍——爭封地爭得人哭,這競業爭得人笑。”
老廷尉抿了口酒,酒液順著下巴滴在衣襟上,像串小珠子:“你看這專利冊,字歪歪扭扭的,卻比舊地契實在——地會荒,雨一淋就爛。”
他指著王伯村的方向:“手藝卻能傳子孫,王伯村的娃們現在學染布、做纖維,將來都是吃飯的本事,餓不著。”
掌燈時,衛子夫捧著“競業名冊”進來,冊頁上沾著火浣錦的線頭、炭纖維的碎渣,還有片二丫繡的小桃花:“今日產出專利二十項。”
她翻到“工坊雇工”那頁,紙都被指腹磨薄了:“膠東染坊添了十五個匠人,淮南木坊多了二十個炭工。都是王伯村的閒漢,說‘現在有活乾,誰還惦記打架?力氣使在染缸和炭窯裡,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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