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二,天空下起了朦朧細雨,空氣也潮濕的讓人十分難受。
人隻要稍一出門,便好似在水中過了一遍。
而位於開封城外的第二鎮駐地之中,此時也停下了日常的操演,士卒與軍官一同居於營帳之中休息。
處於整個大營最中的大帳內,整個河南最高的軍事長官巡閱使王平舉起了酒杯。
下方眾軍官一同舉杯相和,隻有左側首位的護軍使羅孝武沒有喝酒。
“怎地呐羅將軍,難道是今日的酒不夠味?”
有人出聲詢問,更有人為羅孝武倒了滿滿一大碗酒。
看著眾人的樣子,羅孝武隻得找了個身體不適的借口敷衍了事。
眾人知他不能喝酒,也沒有再繼續糾纏,一番痛飲之後終於散去。
末了,除去中軍帳外站崗的親兵,裡麵隻剩下了羅孝武和王平二人。
二人眼神相交,羅孝武先是猶豫了一下,而後決絕的道:“老王,吳家商行那邊已經完了,聽說是公子寶親自查的案……”
“竟是陛下的公子親自督查,也怪不得被押去京師了!”
將這件事提到了明麵上,二人又是一陣的沉默。
等了許久,羅孝武才喃喃的道:“此事是我二人對不住朝廷,趁著陛下方才知曉,不如回京認罪吧!”
“認罪?我王平何罪之有!”
“當年從遼東跟著陛下便是為了做官發財,現在好不容易熬出來了,每月光拿那點俸祿夠乾什麼的?”
“今個你羅孝武說上一句實話,光憑那俸祿,你能納上三房妾室?”
言語中多了些憤慨,王平重重的將酒杯摔在了地上。
羅孝武微微怔住了,不過他此時心中已清楚,二人現在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若真的想逃過此劫,還需要王平的鼎力相助。
“說的是!老子就是不明白,打了那麼多年的仗,多少兄弟用命將他劉平推上了皇帝的位子,現在多要些銀錢怎麼了?”
見羅孝武出言附和,聽的王平是心中大喜,又喝上一碗酒繼續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既然是他劉平不仁在先,便彆怪我王平不義了!”
看著王平已經布滿陰霾的臉龐,羅孝武不禁嚇了一跳。
“老王慎言啊!這軍中肯定有黑衣衛的鷹爪子,萬一把事情傳了出去”
“怕甚!羅兄弟你便安下心來吧,這帳外站的都是我的心腹之人”
見王平不像在開玩笑,這下到羅孝武慌了起來。
本以為王平要靠二人在朝中的關係,最多再花些銀子,便可解決這一事。
可現在看王平的意思,是要直接造反啊!
王平似乎看出了羅孝武的猶豫,當即斬釘截鐵的吼道:“十多年了,你還沒看清陛下的為人嗎?”
“若是猶猶豫豫,最多一月之內,你我二人的首級便要掛在京師的城樓上!”
王平一邊拍著桌子,眼中已充滿了絕望,哪還有剛才半點的豪氣乾雲。
此言一出,羅孝武不禁是一把跌倒在地上,臉上布滿了驚恐之色大叫:“不!陛下不是如此刻薄寡恩之人,我等性命可保無虞!”
“哈哈哈,羅兄弟啊,枉你白活了這幾十年,你可知當年梁飛和黑子背地裡為陛下做了多少事,實話告訴你吧,當年黑子領命去山寨的時候,陛下那日晚上便派梁飛去了一趟山上……”
“在陛下的眼中,就連黑子都是隨時可以舍棄的棋子,你我二人的性命與他劉家千秋一統的大業來比,又算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