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忙起身跪下,語氣恭謹道:“皇上說笑了。臣妾如今是您的嬪妃,身份不同往日,如何能隨便見姑母?臣妾若是貿然前去,隻怕會給您添麻煩,惹得前朝後宮不得安寧。臣妾也怕自己落人口實,說臣妾攀附舊親。”
皇帝不曾想到如懿會說出這番話,麵上掠過欣慰之色,伸手扶起如懿。
“你能明白這些,朕很是欣慰。”
如懿抬眸望向皇帝,模樣溫順極了:“臣妾自然明白,臣妾如今,隻想安安分分侍奉皇上,不願給您惹麻煩。”
皇帝看著如懿的眼睛道:“如懿啊,這後宮之中,聰明之人不少,但像你這樣能拎得清輕重的,不多。”
如懿微微一笑:“皇上這麼說,那臣妾就當皇上是在誇臣妾了。”
皇帝輕笑,柔柔地擁住如懿,雙手加緊了幾分力道。
“你不愧是朕當初親選的人,很明白在合適的時候說合適的話,做合適的事。若是這後宮中的人,都和你一樣,那朕,也沒有什麼可擔憂的了。”
如今的如懿何等識趣,依舊強笑道:“皇上說的是,臣妾是皇上您親自選的人,若是連臣妾都讓皇上擔憂了,臣妾還有何顏麵伺候皇上?”
皇帝默然片刻,而後,牢牢握住她的手腕道:“朕明白,如今你與你姑母同在圓明園,卻不能去看望她,是委屈你了。”
“可朕是皇帝,有著前朝後宮的掣肘。很多事情,也不是朕可以做主的。所以,為了朕,你忍一忍。”
聽著這一句與前世如出一轍的話,如懿緩緩垂眸,將眼底的一絲苦澀壓下:“臣妾明白。”
皇帝滿意地點點頭,轉而說起了彆的趣事,仿佛方才那場關於姑母的試探,從未發生過。
如懿亦是知道,皇帝看似溫和的話語裡下,藏著對姑母和烏拉那拉氏怎樣的戒備。
在皇帝眼裡,烏拉那拉·青櫻早已死了,如今活著的,隻能是宮裡那個聽話的嫻妃。
如懿看著皇帝眼底對她虛浮的笑,隻覺得陌生。
而最為可笑的是,皇帝明明惦記著她青櫻的性子,卻偏又想要她活成乖巧的嫻妃模樣。
皇帝前世說:“那你又是從前的青櫻嗎?朕的青櫻,不會像你這個樣子。朕的青櫻,理解朕,懂得朕,與朕惺惺相惜。你看看你現在,一點青櫻的影子都沒有。”
可是,又是誰把她烏拉那拉·青櫻,變成後來那個樣子?
如懿在心底苦笑,若不是他的眼中,早已容不下青櫻半分直率的性子,她何至於,活成現在這副連自己都陌生的樣子?
皇帝從來都不明白,他懷念珍視的那個青櫻,早親手被他埋在了前世的時光裡。
窗外有風吹過,卷起窗簾,隱隱帶著幾分涼意。
海蘭與如懿之間的流言,是在五日後傳出來的。
那一日,初夏的風帶著燥熱,吹得圓明園花園內的柳葉,都蔫蔫地垂著,卻吹不散各宮角落已經悄然蔓延的流言。
“誒,你們聽說了嗎?海貴人自從來了圓明園,就天天往嫻妃娘娘那兒跑,夜裡就宿在嫻妃娘娘那兒,連自己的閒月閣都不回了。”
僻靜角落裡,兩個小太監蹲在假山後竊竊私語,眼角卻不住地瞟向來往的宮人。
見來往有些多了,另一個太監故意抬高聲音,
“何止啊,我這幾日夜裡,路過嫻妃娘娘那兒,隱約還聽見了兩位娘娘的說笑聲。你說這深更半夜的,兩個娘娘夜夜守在一處,能說些什麼悄悄話?”
“夜夜守在一處?”宮女撇撇嘴,眼裡閃過一絲促狹的鄙夷,“咦,依我看呐,這倆人的情分,怕是比姐妹情分還親厚些……”
話說到半截,她故意頓住,那未儘之語裡的曖昧之情,任誰都能品出幾分。
“我瞧著啊,是這倆人心指不定有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另外一個小太監咂咂嘴,還故意拖長了語調。
“嘖嘖嘖,畢竟都是沒阿哥傍身的,可不就得互相靠著麼?隻是這靠得也太近了,連覺都要一塊兒睡……”
他們說這話的時候,皇帝的輦轎正好路過。
輦轎的明黃色簾幕被風掀起一角,皇帝的臉色沉得像鍋底。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怒視一旁的李玉:“李玉,怎麼回事?”
李玉心頭一緊,忙俯身湊近攆轎,抹了一把額上的冷汗道:“皇上,許是底下人閒的,胡亂嚼舌根呢,當不得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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