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如懿腹中龍胎,近來皇帝陪在如懿身邊的時日愈發多了。如懿的寵愛,也仿佛恢複到之前剛領養永璜之時。
到了夜裡歇下時,皇帝也愈發愛輕輕摟著如懿的腰肢,將她攬在自己臂彎裡,閉目聽著她淺勻的呼吸後,方才緩緩墜入夢鄉。
隻是,不知怎的,這段時日,皇帝又開始做噩夢。
他竟又開始夢見,如懿與他冷冷相對,眼底全是寒氣,與他屢屢爭執的模樣。
…
“皇後,你鋒芒太戾了,孝賢皇後就不會像你如此。”
“你說朕說你不如孝賢皇後?是!你是不如她,要是孝賢皇後在的話,絕不會像你如此!”
“豈必新琴終不及,究輸舊劍久相投,臣妾這個皇後,做得確實不如孝賢皇後!”
…
“臣妾與皇上曾經結發為夫妻,如今臣妾,斷發為祭,給去了的青櫻和弘曆。”
“皇上,你聽過蘭因絮果這句話麼,我少時讀的時候,隻覺得惋惜,如今卻明白了,花開花落自有時。”
“如懿——如懿——”皇帝從夢中掙紮而醒,額上的冷汗,順著他的臉頰滑落。
胸口劇烈起伏著,連呼吸都有些急促。
身側的如懿被他驚醒,忙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手指輕輕覆上他的手腕。
“皇上?您這是做噩夢了?”
皇帝長長舒了口氣,側頭看向她,眼底還帶著未散的驚悸:“如懿,朕方才……夢見你了。”
“哦?”如懿微微一怔,“皇上夢見臣妾了?”
皇帝頷首,旋即緊緊握住她的手,聲音略顯沙啞:“是,朕夢見你了。
朕夢中的你,和如今的你不一樣。夢中的你,看著朕的眼睛裡,全是寒氣。”
如懿怔了怔,複又笑道:“皇上,您都說是夢了,夢都是相反的。”
皇帝仿若未聞,神色無助而惶惑,自顧自地問著:“如懿,你……可曾聽過一些話?”
“什麼話?”
皇帝的聲音略有一些疲倦:“豈必新琴終不及,究輸舊劍久相投。還有,蘭因絮果……”
心跳,陡然間漏了一拍,有無儘的酸楚感,從如懿的心底翻滾而上。
嗬,怎會沒有聽過呢?
這一句詩,可不就是眼前這個男人親手寫下的故劍情深之詞嗎?
那“故劍情深”的詩句,是他當年為悼念孝賢皇後,親筆寫的詩句。後來啊,輾轉傳到她耳中,刺痛的,卻是她烏拉那拉·如懿的心。
隻是,如今再聽,她倒能笑著掩去那些過往的刺痛,隻微微含笑道。
“豈必新琴終不及,究輸舊劍久相投’這句話,大抵說的,是新人總是不如舊人的意思吧?
至於‘蘭因絮果’,臣妾少時讀書時倒曾聽過。好像是說,男女姻緣,初時美好,最終離散……”
如懿說到這兒,又頓了頓,方才問道,“皇上,您為何突然問起這些?”
皇帝的手收緊了些,仿佛怕如懿會消失一般,將她向懷中攬了攬。
“如懿,朕總夢見你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你說,這夢,是不是在警示朕什麼?是不是朕對你還不夠好,護你不夠多?所以才會做這樣的夢?”
如懿稍稍掙開他的懷抱,手指輕輕為他拭去汗珠,聲音柔和道。
“您夢裡的臣妾如何,臣妾不知。可眼下的臣妾隻是青櫻,是想陪弘曆一直走下去的青櫻。”
她違心地說著,又故意將皇帝的手往自己小腹更貼緊些,小腹那兒恰好傳來極輕的胎動。
皇帝神色微微動容,輕輕撫摸著如懿的腹部,旋即也含了一抹笑色道:“如懿,這孩子好像在踢朕呢。”
“是啊,看來,連孩子都在替臣妾勸您,彆再想夢中之事呢。
臣妾也想告訴皇上,什麼新琴舊劍的,臣妾不懂。
臣妾隻知道,再好的舊劍或新琴,也抵不過,皇上在絕境中不會放開臣妾的手。”
皇帝頗為感動,旋即輕輕歎息,將她摟得更緊,嗓音低沉道,
“朕自然不會鬆開你的手。如懿,你隻要執著朕的手,永遠不放開就是了。
如懿頷首淺笑:“臣妾願和皇上共看花開花落,雲卷雲舒。”
“好,如懿,”皇帝的聲音裡滿是珍視,手指輕輕梳理著她烏黑的青絲,“咱們一直在一塊。朕想去的地方一定會有你。往後,朕不讓你和孩子受半分委屈。”
月光,透過窗紗灑進寢殿,映照在兩人相擁的身影上。
燭火搖曳,映出一道溫暖的剪影。如懿閉上眼,擁著身側的男人,唇角卻勾起一抹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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