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華聞言,不覺倏然抬首,眼底翻湧著難以置信的驚惶:“你……你知道裡頭有零陵香?”
曦月唇角微勾,漾開一抹淺淡笑意,神色平和如鏡:“是,臣妾知道,臣妾早就知道這手鐲裡頭被您添了零陵香。
所以啊,臣妾有時候看著您端莊賢惠的麵容,便會在心裡想,您溫柔和善的外表下藏著的,究竟是一顆怎樣虛偽又惡毒的心!”
琅華聽罷,眼底那灼人的愧悔,直如烈火烹心一般:“曦月,是本宮……是本宮對不住你。當年之事,是本宮被迷了心竅,毀了你多年的盼頭。
這些年,本宮看你日日戴著那鐲子,夜裡也總被自己的良心拷問,輾轉難眠。”
琅華的聲音哽咽著,字字泣血,她望著曦月已然略有一些動容的側臉,隻能將那滿心的悔恨,化作低聲的歉意。
“本宮知道,自己對不住很多人,也做了許多許多的錯事。
生在富察家,天性不擅算計,卻偏偏嫁入皇室,成為大清皇後,此為一錯。
對你和金答應下手,讓你們無法有孕,之後,還猜忌嫻妃,總覺得嫻妃越俎代庖,要攜長子爭寵,覬覦中宮之位,此為二錯,
總想著讓永璉時時刻刻苦讀,絲毫不顧及永璉的感受,還盼著與皇上舉案齊眉、心意相通,向往著帝後之間的夫妻之情,此為三錯。
可是曦月,本宮犯的最大的錯誤,便是對不住你。”
殿內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窗外的風,偶爾卷著殘葉掠過地麵,那沙沙的聲,像是積壓了多年的歎息。
曦月墨色的水眸中,有濃濃的哀傷彌漫漸深,亦有釋然的淚,在她眼中點點浮動。
“皇後娘娘,臣妾這些年苦盼子嗣,卻終究無果的苦,不是您說出這些話,就能彌補的。可,臣妾小時候,額娘曾經和臣妾說過一句話,臣妾覺得很有道理。”
“什麼?”
“臣妾的額娘曾經和臣妾說過一句話,與其在恨意中活著,倒不如試著放過彆人,也放過自己。”
曦月說著,麵上微微含笑,旋即摘下了那一隻白玉蓮花手鐲,將其輕輕放在桌案上,像是剝離了多年的沉屙。
“這宮裡的日子,本就難熬,臣妾若到這個時候了,還總抱著恨您的心思,最終苦的還是自己。臣妾對您啊,恨了這麼久,也真真是累了。”
曦月說著,不覺抬手緩緩拭去睫間的殘淚,目光沉沉地落在琅華的麵容上,眸底仍舊有一些餘痕未散。
“您這隻鐲子啊,陪了臣妾這麼多年,如今摘了它,臣妾心裡,倒也像卸下了重擔。往後,臣妾隻求自己身上的寒症能慢慢調養,其餘的,臣妾倒也不強求了。”
琅華的眼中盈盈落下淚來,心裡卻是如釋重負,她伸手,牢牢挽住高曦月的掌心。
“曦月,有你這句話,便是此事有朝一日傳到皇上耳邊去,本宮也絕無半句怨言。”
富察琅華這一番話說下來,曦月亦是動容,旋即卻又是苦澀一笑,淒然道。
“此事便是傳到皇上的耳裡又如何呢?隻怕皇上,也不會追究娘娘的過錯,甚至,覺得您做的,甚是符合他的心意呢。畢竟,臣妾多年未有身孕,最恨的人,好像從來也不該是您。”
“什麼?曦月,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曦月緩緩一笑:“自然是除了您,還有旁人對臣妾下手,不希望臣妾有孕了。”
琅華簡直不敢相信:“你說什麼?還有人對你下手,是誰?難道……是太後——”
“瞧啊,連皇後娘娘都覺得,隻有太後會對臣妾下手。看來,咱們這位皇上,可真是演的滴水不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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