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隻是稍作思考便點頭道:“我願意接受組織安排,這裡我有一事想請教一下丁首長。”
丁守瑾道:“什麼事?”
隨後陸昭將趙德跟他說的事情複述了一遍,也就是通過破格提拔到邊防站長,獲得邊境行政主官履曆,進而空降主吏。
跳過了要當兩年副手的熬資曆硬性要求。
“這個操作確實可以,也在規則允許範圍。”丁守瑾話音一轉:“但趙德為什麼要幫你,你又不幫他串供。”
“而且如今趙德自身難保,估計過段時間就停職了,且很難複職,小宴有跟你說過這個事吧?”
陸昭點頭回應,林知宴問道:“丁姨,趙德具體要怎麼處理?”
“大概率是要去守水塘了。”
丁守瑾回答道:“無論他此前如何辯解,在陸昭查出來的案情麵前,趙德都無法脫罪。除非有人翻供,但主要汙點證人都死了。”
她看向陸昭饒有興趣問道:“你有沒有興趣做個交易?拉趙德一把,收獲一位市執的恩情。這趙德是個有能力的人,未來很有可能突破四階。”
目前唯一能救趙德的,隻有陸昭一個人。
因為案件是他查的,想把如今定下的證據推翻,就必須要陸昭配合。
有時候官場就是如此奇妙,一個尉官能決定一個市執的政治生涯。
陸昭搖頭道:“我對自己的收集到的證據沒有任何疑問。”
“這樣也好,不節外生枝。”
丁守瑾沒有強逼,畢竟是林知宴的人,那就是半個自己人。
一旁林知宴問道:“丁姨,我稍微查了一下,那個副市執才二階超凡者,他這個時候踹趙德圖什麼?”
聯邦正官級要求三階超凡,但會根據崗位不同,會存在硬性與非硬性要求區彆。
不能要求一個科研與虛職也要三階超凡。
當然這都是比較好聽的說辭,更多涉及到權力贖買與退場保障。有些乾部在某個位置上呆了十幾年,快退休前拚了命想升一級。
副的想轉正,吏想當官,市官想當郡官,郡官又想往道上麵擠一擠。
乃至是武侯,那也存在退休前想進武德殿坐一坐的情況。
這種問題是客觀存在的,於是就有了‘規則上不允許,但原則上可以’的臨退突破。
市執是硬性要求,這個是無法變通的。
丁守瑾回答道:“臨時任命可以不要求三階,而且防市副市執距離三階就差一步了。”
林知宴不屑道:“他都六十歲了,氣血已經開始衰敗,這輩子估計都沒辦法突破。”
“正副官職供給不同,他估計是想借市執資源搏一搏,而且不成功就退休。”
丁守瑾點名道:“臨時職位上退休是可以申請該職位待遇的。申請就算不成功,退休以後也有一個市執名頭。”
隨後她頓了頓,低聲滿帶笑意說道:“退休後,那些老頭的圈子也是以職位劃分的,副職進去低人一等。”
陸昭與林知宴微微恍然,心中疑惑也理清楚了。
這一步真的是進可攻,退可守。
正如趙德給陸昭出的法子一樣,都是把規則運用到了極致。
林知宴吐槽道:“這些人給自己算賬精明得跟鬼似的。”
“這就是你們要學的。”丁守瑾笑道:“你們總有一天會爬到關係無法解決問題的位置,規則的空子該鑽就鑽,彆覺得不好意思,又不是叫你們犯罪。”
前一句是對林知宴說的,她從小養尊處優,但隻要在官場內往上爬,總是有關係解決不了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