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站內舉辦了一場歡送會,陳宏濤喝得伶仃大醉,又笑又哭的。
他攬著陸昭肩膀,吐露心聲道:“有時候我挺羨慕你的,你這麼有能力,又年輕,長得還帥。呂老狗壓著你,你都能一年升半級。”
“而我在吏員熬了九年,在副吏又熬了五年,每天勤勤懇懇乾活,終於……終於當上主吏了嗚嗚嗚……”
陳宏濤嚎啕大哭。
大多數人一輩子可能就是一個吏員,能當上一個副吏都頂天了,主吏可謂是飛黃騰達。
呂金山一個主吏就能帶動父老鄉親發家致富,實打實的階級飛躍。
夜半。
陳宏濤被抬回宿舍,陸昭與張立科在走廊抽煙,討論接下來上頭會派誰來當邊防站站長。
張立科道:“老陸,你能不能請林組長出手,把你破格調到邊防站站長?要是再弄一個人來跟我們做對就太難受了。”
以前沒掌握沒什麼感覺,如今一握住了權,就再也不想回到從前。
有時候張立科都懷疑自己吸了,走在路上都帶著風。
“沒辦法。”陸昭搖頭道:“她不是神仙,手再長也管不著趙德。”
權力再大也需要講規章製度,林知宴想把自己調到一個好單位,把一個距離武侯隻差一步的丁守瑾找來還得打折扣,自己也得等到明年才能走。
不是說大人物一句話就能晉升,一切都要走流程。
防市是趙德的地盤,隻有他才能臨時任命邊防站站長。而具體官員任命在人組部,隻趙德作為地方一把手,能夠通過一些運作臨時將職位定下。
往往隻要符合條件,臨時職位大概率能轉正。
唯一辦法就是找趙德……
念頭一起,陸昭立馬將其掐滅。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有這種想法,仿佛魔咒一樣時刻在自己耳邊低語。
‘難怪趙德指點我,果然是沒安好心。’
陸昭點了一根煙,越發覺得這官場處處是誘惑。
絕大部分時候他不需要違法犯罪,隻要幫彆人辦一件小事就能獲得好處。
正是因為這種想法腐蝕了許多乾部,最開始沒有人是奔著貪贓枉法去的,誰都曾有理想。
今天隻要陸昭幫個忙,就能少乾一年的活。
張立科問道:“你是不是想到法子了?”
陸昭神態誠懇道:“沒有,我一個小小的尉官,能有什麼法子。”
張立科篤定道:“一定有,你小子每次說謊都這副嘴臉。”
與此同時,另一邊莫坤與下屬的財務助理員正在返回宿舍路上。
助理員滿臉憂愁道:“大哥,那個陸昭會放過我們嗎?他在市區乾的那些事,就跟一條瘋狗一樣。”
乾後勤的怎麼可能不貪,陸昭為人剛正早在邊防站傳開了,再加上他在防市乾的事情。
要是讓陸昭當上了邊防站站長,後勤部門能不能繼續過好日子放一邊,可能
“隻要他不是邊防站站長,就拿我們沒辦法。他一個作訓參謀,張立科一個大隊長,可沒權管我們後勤。”
莫坤麵色保持淡定,心底卻已經六神無主。
陸昭連市執都想拉下水,何況是自己。
助理員道:“您大舅是副市執,量他也不敢亂動。”
此話一出,莫坤頓時有了主,他想起來昨天跟舅舅吃飯,酒後對方跟他說‘舅舅我要當市執了’。
我大舅是市執,我還怕他陸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