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一口氣說完三個疑點。
【不掙紮,不求救,安安靜靜等死。】
【這哥們兒是來修仙的嗎?】
【這哪是意外,這分明是主動找死。】
傑克看著那幾個目瞪口呆的本地探員,心裡舒坦多了。
他拿出自己的平板。
“這裡的監控是老式的硬盤存儲的,我拷貝了超市二十年前關門前最後一天的監控錄像。”
他點開一個視頻文件。
畫麵質量很差,還是黑白的。
但能清楚看到,超市大門口,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走了進來。
他就是文森特·普萊斯。
他走進超市,神情很平靜,沒有東張西望,也沒有絲毫慌亂。
就像是來逛超市一樣。
他徑直穿過貨架,走向了後場的方向。
然後,就再也沒出現在監控裡。
“他是一個人進來的。”傑克說。
“沒有被人脅迫,也沒有人跟蹤他。”
這下,案子更詭異了。
不是意外,也沒被脅迫。
那他為啥要自己跑到那個鬼地方去?
“這是一起謀殺案。”陳宇下了結論。
“一起策劃得極其精妙的謀殺案。”
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了背後升起一股涼意。
什麼樣的凶手,能讓一個人心甘情願地走進為他準備好的墳墓?
陳宇看向傑克。
“我要二十年前,那場金融危機所有的案卷資料。”
“所有跟文森特·普萊斯失蹤案有關的檔案,一份都不能少。”
傑克點頭,立刻打電話去安排。
半小時後。
他們坐在聯邦探案局借來的臨時辦公室裡。
傑克把一大堆電子檔案傳到了電腦上。
“都在這了。”
陳宇看著滿屏幕的文件,感覺頭都大了。
“得,開乾吧。”
他剛想讓林冰幫忙。
“我來幫你梳理時間線。”林冰開口道。
“我來幫你找關鍵人物。”李晴也同時說道。
兩個女人的聲音撞在一起。
火藥味再次燃起。
【臥槽,又來了。】
【這會議室才是真戰場啊。】
陳宇一個頭兩個大。
“行了行了,都彆搶。”
“林冰,你負責梳理金融危機那部分,找出所有和文森特有利益衝突的公司和個人。”
“李晴,你負責他的人際關係,家人、朋友、同事,一個個過。”
“我來看警方當年的調查報告。”
他迅速分工,總算把兩個“炸藥包”暫時分開了。
三人埋頭在海量的資料裡。
辦公室裡隻剩下敲擊鍵盤的聲音。
時間一點點過去。
突然,陳宇停下了滾動的鼠標。
他盯著屏幕上的一份文件。
那是一份當年的問詢筆錄。
受訪者是文森特的一位同事。
筆錄裡提到,文森特在失蹤前一周,狀態很不對勁。
他說自己收到了一封死亡威脅信。
陳宇迅速在物證清單裡找到了那封信的掃描件。
點開。
信是用打印機打出來的,內容很簡單,也很恐怖。
“你會死在一個狹窄、黑暗、無人知曉的角落。”
“你的呼喊無人聽見,你的身體將與塵埃為伴。”
“直到二十年後,你的枯骨才會被人發現。”
陳宇隻覺得一股寒氣升起。
信的內容,完美預言了文森特·普萊斯的結局。
而在信紙的末尾,沒有署名。
隻有一個手繪的,小小的符號。
一朵盛開的黑色花朵。
和孤兒院禁閉室牆上的塗鴉,一模一樣!
筆錄裡,那位同事還提到。
送這封信的,是一個神秘的女人。
“搞定了。”陳宇低聲說。
林冰和李晴都抬起頭。
陳宇把屏幕轉向她們。
“這不僅是謀殺。”
兩個女人看著屏幕上的信,都愣住了。
陳宇靠在椅背上。
“還是一場時隔二十年的處刑。”
“一場提前預告了所有細節的,公開處刑。”
謎底揭曉了。
這確實是“姐姐”的手筆。
她們從二十年前,就設計好了一切。
但新的困惑,也隨之而來。
一個更大的,更不可思議的困惑。
李晴先問了出來。
“她是怎麼做到的?”
“是啊。”林冰也百思不得其解。
“就算收到了威脅信,一個正常人,怎麼會完全按照信裡的預言,自己跑去那個鬼地方送死?”
陳宇沒有回答。
他也想不通。
【是啊,這他媽是怎麼做到的?】
【催眠?下藥?還是什麼邪術?】
【一個大活人,怎麼就那麼聽話,自己爬進縫裡等死?】
凶手是“姐姐”,這不意外。
殺人動機也能猜到,是為了掃除金融計劃的障礙。
可這殺人手法……
簡直超越了所有人的認知。
陳宇看著屏幕上那朵詭異的黑花。
他感覺,“姐姐”不隻是在殺人。
她是在展示一種力量。
一種足以操控人心的,近乎神明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