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和我們都覺得不可信,可朝廷那些官員竟認定將軍做了匪寇,不僅貼出告示通緝將軍,還派人來搜查我們的家,要把夫人帶走審問。”
“幸好這時,一群漢子突然出現,趕走了前來搜捕的官差,帶著夫人和我們逃了出來,最終來到山東東平府。”
呼延灼點頭道:“他們有沒有透露自己的身份?”
老仆搖頭道:“他們沒有說明身份,我們也曾詢問過,但他們始終閉口不談,隻是說不願看到將軍蒙冤,才出手相助。”
聽到這些,呼延灼心中略感寬慰。
內心深處,他對梁山充滿感激,這份情感愈發濃烈。
起初,他認為梁山救了他的家眷,可能會以此為由要求他加入山寨。
然而,當他看到那些救助家人的梁山人士,不僅沒有向家人透露身份,更未表現出任何挾恩求報之意時,他明白了對方的真心。
這一發現讓呼延灼不再為如何麵對妻子而苦惱。
他的妻子出身於宋廷軍將之家,若得知他投靠山匪,他實在難以麵對她的目光。
“我去見夫人,”
呼延灼說道,“你先準備些吃的。”
“將軍,自打聽說您今日歸來的消息,夫人早就安排好了酒菜。”
老仆笑著回應。
“這樣最好,這樣最好。”
呼延灼點頭後,邁步走向院內,徑直朝廳堂走去。
廳堂裡,從清晨便一直等候的呼延夫人聽見腳步聲,急忙迎出。
“將軍,真的是你!”
“夫人,我回來了……”
呼延灼苦笑著看向妻子,“都是我的過錯,連累了你。”
“將軍能回來見到妾身,妾已感欣慰。”
呼延夫人注意到丈夫雖無外傷,但麵容憔悴,顯見這些日子過得不易。
“將軍,請入座,”
呼延夫人牽著他往廳堂走,“酒菜剛熱過,再晚些就該涼了。”
廳堂內,其他仆人識趣地退出,留下夫妻二人獨處。
呼延灼坐下,看著桌上豐盛的菜肴,心中感慨萬千。
想起差點與妻子天人永隔,以及這半個多月顛沛流離的日子,連一向剛強的呼延灼也不禁眼眶泛紅,“夫人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呼延夫人察覺到丈夫的鬱結,不再多問,隻是不斷勸他飲酒用膳。
幾杯酒下肚後,呼延灼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困惑與掙紮,將這些日子的經曆娓娓道來……
呼延灼一吐為快,頓覺心中輕鬆不少。
然而當他抬頭看見夫人平靜的臉龐時,心中生疑:“夫人,難道你早已知曉?”
“那日官府抄家,”
呼延夫人幽幽歎息,“突然闖進一群壯士,不但救了我們,還將我們帶來山東與將軍團聚。”
她略作停頓,“當時我就隱約覺得蹊蹺。
這世上多是各顧各的自私之人,怎會有這般義薄雲天的奇事恰好發生在我等身上?”
“原來如此……”
呼延灼喃喃點頭。
“我還以為……”
夫人搖頭接話,“是梁山好漢為了脅迫將軍入夥,可萬萬沒想到,背後真正的禍首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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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寨主為人慷慨豁達。”
呼延灼感慨道,“這次我能夠活命,全靠他的援手。”
提及“及時雨”
宋江,呼延灼頓時怒從中來,攥緊拳頭重重擊向桌麵,“若讓我碰上那廝,定叫他嘗嘗我的鐵鞭!”
“若真碰上那等宵小,我定要親手懲治!”
“將軍,莫要動怒,”
呼延夫人急忙安撫丈夫,“世間小人向來不少,遇著宋江雖是憾事,可後來能結識梁山主事之人,也算有得有失。”
呼延灼點點頭,舉起酒杯一飲而儘。
夜深人靜,夫妻二人經曆後共進晚餐,隨後回房談心。
待室內恢複平靜,呼延夫人沉沉入睡,呼延灼卻難以入眠,翻來覆去許久,唯恐打擾妻子休息,遂悄然起身,步入庭院。
此時夜幕低垂,寒星點綴蒼穹。
呼延灼喚來老仆,命其置辦些許酒菜於院中。
獨坐其間,他自斟自飲,思緒萬千。
想起未來再難馳騁疆場、揚名立萬,隻消隱於市井,混混沌沌過日子,呼延灼心中滿是不甘。
自幼習武,少年從軍,四十餘載光陰,多半耗於軍營。
如今驟然退居閒職,實難適應。
一杯酒入口,往事湧上心頭。
韓滔與彭玘曾勸他改頭換麵,在梁山施展抱負。”
將軍既已‘陣亡’,朝廷絕不會牽連呼延家。
何必執意留戀舊業,不如換個身份,成就一番新天地。”
是繼續混跡塵世,還是另辟蹊徑?呼延灼陷入沉思……
直至今日,與家中夫人見麵,呼延灼內心依然猶豫不決。
有時他甚至會想,若隻有自己一人,或許早已落草為寇。
然而有家人相伴,他心中難免遲疑。
他的顧慮,實則與當年宋江勸人歸順朝廷的理由如出一轍。
呼延灼雖無子嗣,但誰能保證未來不會有?在他看來,絕不願讓子孫背負匪徒之名,遭人輕視。
就這樣在庭院中喝了一下午的悶酒,呼延灼漸漸感到疲憊,於是起身回房休息。
剛踏入房間,就發現夫人正靠在床上注視著他。”
夫人,您怎麼還沒睡?”
他驚訝地問道。”
將軍今日心神恍惚,我如何能安心入睡?”
呼延夫人忍不住詢問,“將軍,如今我們團圓,您還有什麼心事放不下?”
看著妻子關切的眼神,呼延灼沉思片刻,將自己的顧慮傾訴而出:“這次攻打梁山,我先戰敗……”
“從道理上講,梁山是我的仇敵。”
呼延灼緩緩說道,“可那位寨主非但未追究舊怨,還屢次施以援手。
我不是忘恩負義之人,可那位寨主的這份恩情……”
話未說完,就被呼延夫人打斷:“將軍莫不是想要投奔梁山?”
此言一出,呼延灼頓時沉默。
良久,他準備搖頭否認夫人的猜測,卻不料夫人繼續說道:“將軍若已下定決心,就去吧。”
“什麼?”
呼延灼滿臉震驚。
呼延灼顯然沒料到自己的妻子會這樣說。
“夫人,那可是落草為寇啊,將來……”
“我們如今已是朝廷的通緝對象。”
呼延夫人滿是自嘲地說道:“通緝犯與綠林匪徒,有何分彆?”
“這……”
呼延灼一時語塞。
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在梁山失敗後,與梁山對抗時,他內心深處始終覺得自己比那些所謂的綠林匪徒高出一等。
在他眼中,對方是匪徒,而他是朝廷命官,地位懸殊。
然而此刻,夫人的話點醒了他,現在的他們,早已與梁山之人毫無二致。
畢竟,朝廷的通緝犯,和綠林匪徒,本質上並無高低之分。
“而且,”
呼延夫人冷冷道,“將軍為朝廷征戰沙場,朝廷又如何?僅因幾句流言,便認定將軍投降匪徒,還將我們全數列為通緝目標。
這樣的朝廷,即便為其儘忠,恐怕也難有善終。”
“可是,終究是朝廷啊……”
呼延灼依舊猶豫。
呼延夫人卻已釋然:“將軍莫忘,當年趙家不過是替柴家賣命罷了!而我們呼延家投奔趙家,在柴家眼裡,不也算背叛嗎?世事變幻,看看如今的朝廷,誰能保證它能撐多久?”
“夫人,你……”
呼延灼驚訝地看著她。
“將軍,妾身隻是看清了一些事而已。”
呼延夫人輕歎一聲,“從汴梁逃至山東的路上,妾身見識了許多,也領悟了許多。”
將軍若有意行事,儘可放手去做,不必顧慮於我。
即便來到山東,我也聽聞了不少關於梁山的事情。
將軍若真能加入梁山,或許能讓呼延家族重振聲威。
夫人此言似有深意,令將軍內心動搖,卻仍需謹慎。
夫人的話使他心中的憂慮消散,沉吟片刻後,將軍走向廚房,用木炭在院門旁的牆上寫下一個“水”
字。
很快有人叩響了門,挑擔的漢子問是否需要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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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直言欲歸梁山,請他們協助安排。
漢子聽後立即答應,回去報信。
東平府梁山的探子首領得知消息後,迅速組織車輛,並派人急赴梁山傳信。
消息還未到,梁山的趙言已得知呼延灼即將上山。
趙言笑著說道:“呼延將軍見過家人後竟改變了主意。”
聞煥章附和:“若非寨主真誠相待,他也不會如此快決定。”
許貫忠補充道:“呼延將軍的到來將極大增強我們的騎兵力量。”
“呼延將軍掌握的鐵甲連環馬,對於如今的梁山而言,”
朱武分析道,“並非當前迫切所需。”
“畢竟,馬匹與騎士皆需披甲,這生鐵的需求實在太大。”
“眼下雖非必需,未來卻是必不可少的。”
趙言沉思片刻後說道,“麵對金人和遼人,我們必須組建一支王牌騎兵。”
“朱武兄所言有理。
那不如這樣……”
趙言看向三位軍師繼續說道,“先組建一支小規模的鐵甲連環馬部隊。”
“如此一來,日後若需擴編,他們便可作為基礎力量。”
“寨主英明。”
許貫忠略作思索,“按目前山上的馬匹與生鐵存量,裝備千人不成問題。”
“何不暫定這支鐵甲連環馬的規模為千人?”
“千人……”
朱武低聲沉吟,“人數雖不算多,但若運用得當,在戰場上也能發揮重要作用。”
“千名鐵甲連環馬。”
聞煥章稍加考量後點頭道,“對山寨而言,也無太大壓力。”
“那就先定下千人為鐵甲連環馬的編製吧。”
趙言點頭應允,隨即站起對三人說,“呼延將軍能加入梁山,實乃幸事。”
“咱們去金沙灘迎接他吧!”
“好!”
三人會心一笑,隨即便跟隨趙言走出聚義廳。
……
呼延家的人是由梁山從汴梁轉移到東平府的,小院內並無太多需要整理的物品。
呼延灼攜夫人以及家中幾位老仆,乘坐梁山派來的馬車,一路抵達水泊北岸。
至此,呼延灼不再對老仆隱瞞此行的目的,而是讓他們自行決定去留。
是隨呼延灼同行至梁山,
還是攜賞金獨自離去。
梁山並未強求呼延灼入夥,
呼延灼亦不願脅迫家中的老仆。
幾位老仆毫不猶豫,
皆決定隨呼延灼夫婦前往梁山。
……
小船在水泊蜿蜒前行半時辰後,
呼延灼夫婦已能望見梁山廣闊之景。
“那就是梁山?”
呼延夫人略顯忐忑,
畢竟前方是攪動山東的著名山寨。
儘管曾勸說呼延灼自行決斷,
身為女子,她對山寨仍有隱隱不安。
“無須擔心,”
呼延灼安慰道,
“梁山不同於其他山寨,
它更像一座城池,
山上聚居近十萬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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