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老看著陳默回過來的消息，笑著將手機收了起來。
陳默也是完美解決此事，帶著名單回了群山彆墅。
明老見陳默回來，問道：“這些東西你都看了沒？”
陳默搖了搖頭，說道：“還沒呢，這不回來讓您參謀參謀嘛。”
明老往石桌上的紫砂壺裡添了勺茶葉，熱水衝下去時，葉片在水裡翻卷著舒展。“拿來我看看。”他頭也沒抬，指尖在石桌上敲出輕響。
陳默把線裝冊子遞過去，封麵的紅綢已經褪色，邊角磨出毛邊。明老翻開第一頁，泛黃的宣紙上用毛筆寫著“黑金會花名冊?甲辰年冬”，字跡遒勁有力，是陳默爺爺的筆鋒。
“這老東西，還真把家底都給你了。”明老的手指點在第一行名字上，“‘鐵手劉’，當年管刑堂的，現在在上海碼頭開了家漁具店。你爺爺救過他全家，這人能信。”
他往後翻了兩頁，突然停住：“‘白狐’白若溪，標紅了？”語氣裡帶著點意外。
陳默湊過去看，那行字旁邊畫著個小小的狐狸標記，墨跡比其他名字新些。“秦老說她是一個蛇蠍美人，為人心狠手辣的，怎麼會標紅？”
“這件事說來就話長了。”明老撚著胡須沉吟，“白狐的父親，當年是王哲的父親，也就是你心心念念的王老頭他設計害了他們一家，你爺爺力保才沒讓白家絕後。白若溪要是真恨，也是恨的王家，但是你爺爺當年跟老王頭關係還是比較好的。”他把冊子往陳默麵前推了推，“這標紅說不定是提醒你，她是把雙刃劍。”
風穿過竹林時帶起一陣響，陳默想起秦老說的“三分虎氣，七分人心”，突然明白過來：“雙刃劍麼？”
“八九不離十。”明老端起茶杯喝了口，“王哲最近在當年軍火庫的位置，白若溪手裡肯定有線索，當年看管軍火庫的，是白狐她父親的親衛。”
陳默的指尖在“白若溪”三個字上頓了頓，紙頁薄得能透出後麵的字跡。“那我該去找她？”
“急什麼。”明老敲了敲冊子最後一頁，那裡畫著張簡易地圖，用朱砂圈著個位置，“先去找‘鐵手劉’。先把身份表明，能多一個幫手是一個。”
他突然笑了，眼角的皺紋擠成一團：“老秦頭沒告訴你，他給你的不隻是花名冊，是半個黑金會的舊部。這些人當年受過陳家的恩，隻要你亮明身份，他們敢提著刀跟王哲拚命。”
陳默摩挲著冊子封麵的紅綢，突然覺得手裡的線裝本沉得像塊鐵。裡麵的名字不再是冰冷的字跡，是一張張鮮活的臉，有斷了肋骨的秦老，有開漁具店的鐵手劉，或許還有藏在暗處的白若溪，他們都在等著一個機會，了結當年的恩怨。
“王哲現在在海外不會回來，時間還是比較充足的。”明老把核桃揣回兜裡，“你去會會鐵手劉，讓他借幾個信得過的弟兄，咱們去拜訪一下。”
陳默把花名冊折好揣進懷裡，茶盞裡的水已經溫了，他卻喝出了烈酒會的暖意。“我覺得現在不是行動的時候，近期我先去找一下劉老，把事情先敲定下來，要用到他們的時候在出動也不遲。”
明老點點頭，說道：“按照你得意思辦吧。”陳默嘿嘿一笑，向老人告辭，回了自己房間。
明老看著他走出庭院的背影，對著空茶杯低聲說：“老夥計，你孫子比你當年會借勢。”風吹過石桌，把紫砂壺的熱氣吹散，露出杯底沉澱的茶葉，像片沉默的江湖。
第二天清晨，陳默早早的起了床，簡單洗漱一番，給明老說了一聲，準備去上海拜訪鐵手劉一趟。
陳默發動越野車時，陽光正好穿過竹林的縫隙，在車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他摸了摸懷裡的花名冊，突然想起秦老牆上的猛虎圖，原來所謂虎氣，不是孤身闖陣的勇猛，是知道身後有兄弟，敢把後背交給他們的篤定。
兩個小時後，陳默到達了鐵手劉所在的碼頭，碼頭上的風帶著鹹腥味，陳默站在漁具店門口時，看見個斷了半截小指的老頭正在卸麻袋。他從口袋掏出來一枚徽章，輕輕放在櫃台上。
老頭的動作猛地頓住，轉身時眼裡的渾濁突然清亮起來：“陳家的後生？”
陳默點點頭，看著老頭粗糙的手掌撫過徽章，像在撫摸失散多年的親人。“劉爺爺，我需要幫手。”
“多少人？”老頭的聲音嘶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乾脆。
“要您的號召力，現在用不著，但是早晚有一天我跟王哲對上。”
“碼頭倉庫裡有二十個弟兄在卸貨。”老頭往倉庫的方向揚了揚下巴，“都是當年跟著你爺爺的，你點哪個，哪個就跟你走。動腦，動手都不在話下。”
陽光落在雜貨鋪的帆布上，晃得人睜不開眼。陳默看著倉庫門口那些忙碌的身影，突然明白花名冊的真正分量，不是記著誰是敵人，是記著誰還在等你，等一個並肩作戰的信號。
陳默點點頭，說道：“劉爺爺，現在不是動手的時候，黑金會的實力已經遠超當年不知道多少倍了，我要做的是徹底瓦解，而不是打他們一巴掌就算了。”
老頭聽完陳默的話，手猛地一顫，說道：“你小子，比你爺爺膽子還大。”
陳默嘿嘿一笑，不過眼神瞬間變得冰冷起來，惡狠狠的說道：“現在他們已經威脅到了我的家人，我的朋友，就衝這一點，我就不能放過他們。”
鐵手劉盯著陳默冰冷的眼神，突然“啪”地拍了下大腿，粗糙的手掌把櫃台上的魚線震得亂跳：“好小子！有你爺爺當年那股狠勁！你爺爺當年總說‘做事留一線’，結果被王老頭鑽了空子，這次就得像你說的，要麼不打，要打就往死裡打！”
兩人很快達成了共識，陳默也告彆了鐵手劉往h市趕去，路上，陳默看著倒退的風景，心中思緒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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