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給真田帶來了幸村留下的話。
真田感覺腦袋裡瞬間一片空白,他最終還是聽到了他最害怕聽到的話。
幸村一直沒法釋懷的事,他一直逃避麵對的事,都在這一刻,再也無處遁形。
真田回憶了一下兩個人最後的一次見麵,竟然已經是七年前的事情了。
後來他其實是有機會和幸村保持聯係的,但是他錯過了,然後,他也沒有主動去找過他。
為什麼沒有去找他?
他怕他找到幸村的時候,他看到的會是冷眼、是厭惡、是憎惡。
“以後,你就沒有少我的東西了。”
他想起來了,是那一次的握手——
真田當時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去握幸村的手,但這何嘗不是他為自己的遷怒而找的一個好聽的借口。
因為他又一次被幸村削了零,他惱怒自己還是沒有追上幸村的一星半點,他惱怒自己又一次狼狽的倒在幸村的麵前。
他惱怒幸村依然比他強太多——
網球比賽的握手禮是表達禮貌和尊重,這種事,他又怎麼會忘記。
他不敢見幸村,不是因為害怕被幸村厭惡,而是因為,他厭惡現在這個充滿了謊言的自己。
真田一個人站在幸村的墓碑前,他注視著墓碑上的那個照片,視線逐漸變得模糊了起來,他抬手擦了擦眼睛,卻還是看不清。
他的眼前仿佛又重現了第一次見到幸村的場景,那個個子小小的男孩,抱著一個球拍走近了他。
“你也沒有雙打搭檔嗎?”
“那要不要和我搭檔呢?”
“我叫幸村精市。”
真田終於還是跪在了墓碑前,他抓著額前的頭發,用手腕抵住淚濕的臉。
“對不起……對不起……”
他再也找不到那個小小的少年了,那個曾經是他發誓要保護一輩子的人。
情緒還沒有徹底走出來,緊接著發生的事情就又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切原出事了——
那個一直都不算太聰明,但對網球、對身邊的人都足夠熱忱的傻小子,卻突然之間就失去了一切。
違規的那些事情,絕對是汙蔑,他們曾經就是被違規的人奪走了勝利,切原絕對不會去做這種事。
真田忽然一怔。
是啊,他們以前是被違規的人強行奪走了,本來該是屬於立海大的榮譽。
而以前,他也是擁護違規者的人,他是背叛隊友、背叛信仰的混蛋。
在切原失蹤之後,柳告訴真田,他在深入調查切原的案子的時候,突然就被警視廳這邊的人給警告了。
真田莫名就想到了手塚之前說過的話。
“你知道長穀川警視總監有一個女兒嗎?好像……她是越前的粉絲?”
雖然隻是突然靈光一閃想到的事情,但是真田就是感覺這個人可能有很大的問題。
他開始利用工作便利,來暗中調查長穀川警視總監的女兒,包括長穀川警視總監這個人,還有他身邊的所有人。
真田對警視總監女兒的懷疑沒有告訴柳,他怕他說了,柳一定會不顧勸阻的開始收集警視總監女兒的資料。
柳大概率是已經被警視總監派人盯著了,他接下來的任何行為都會被監視著。
“弦一郎,你回家一趟吧。”
真田突然就被叫回了家裡,他大哥難得也在老宅這邊,但是真田看著麵前坐成一排的幾個人,這明顯就是要對他進行三堂會審了。
他淡然的走過去坐在了他們的麵前。
“你收手吧,弦一郎。”真田誠一郎語氣微冷,“長穀川聯係我了,你的動作不夠乾淨啊。”
真田想到了他查到的一件事。
他大哥通過長穀川的牽線,和山口組的人搭上了關係。
警察是不能隨便站位的。
但其實真正中立的人根本就沒有幾個,長穀川警視總監是真田誠一郎以前的上司,真田誠一郎能夠順利調到政i壇,自然也有他的舉薦。
雖然即便沒有這個人的舉薦,有真田宗佑在,真田誠一郎也能順利過渡。
但長穀川的舉薦更多的是一個支持的信號。
“大哥如果不想被牽連,應該快一點和長穀川割席才對。”真田語氣淡淡,“而不是在這裡讓我收手。”
誠一郎站起了身,他垂眸俯視著麵前這個弟弟,久久不語。
真田也站了起來,他的身高比他大哥還要高上半個頭,一瞬間就換成了真田垂眸俯視。
誠一郎笑了笑,他走到了弟弟的身邊,一如小時候那般,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臉上是不帶任何意味的輕笑。
“弦一郎長大了啊,沒想到在不知不覺間,你都已經比哥哥還要高了啊。”
真田沉默著,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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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一郎,我們是兄弟。”誠一郎注視著弟弟的眼睛,“可是你現在,卻要為了一個外人,而不顧你大哥可能會麵對的危險啊。”
真田猛然扭頭看向了誠一郎,他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你的意思是……你知道,你知道是他做的?”
誠一郎抬起手,掰開了真田攥緊他胳膊的手,他微笑著說:“我並不知道,弦一郎,是你已經這麼認為了而已。”
“把他帶回房間裡吧,守好了,彆讓他隨便走出房門。”
誠一郎直接讓保鏢把真田帶下去了,真田宗佑和真田夫人都隻是淡漠的看著,而真田玄右衛門在旁邊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
說什麼早知道就不讓他去學習什麼網球了。
還說自從他學了網球,還加入了那個網球部之後,就一門心思鑽網球裡去了,家裡人都沒有以前認識的幾個一起打網球的人重要了。
真田玄右衛門冷哼了一聲:“那些會亂人心智的小崽子,就不該讓他們和弦一郎走得太近!”
真田被鎖在了房間裡,窗戶也被封起來了,門外還有兩個保鏢守著。
手機被沒收了,房間裡的電腦也沒了。
真田在衣櫃裡翻了翻,然後找到了以前的一部翻蓋手機。
他從口袋裡拿出了電話卡。
真田在剛回到家門口的時候,就看到了守在院子裡的保鏢,他們家現在也隻有他大哥需要帶著保鏢。
他想到了上一次佐助的三堂會審,以防萬一,他就把電話卡拔了出來。
他希望是他想多了,畢竟他們是他的家人。
真田坐在昏暗的房間裡,他沒有開燈,他感覺很冷,不是身體冷,而是心很冷。
真田第一次用第三視角去回憶以往和家裡人在一起的畫麵。
祖父總是告訴他很多道理,但是後來他發現,那些大道理隻是一些漂亮話而已,因為所謂的公正,沒有人能完全做到。
包括他也做不到。
父親總是不在家,每次父親回來看到他的時候,好像都要回想一下,才能想起他是他的兒子。
母親一直教育他,是有了大哥才有的他,所以他以後一定要多聽他大哥的話。
大哥以前老喜歡逗他,還會跟他講一些晦澀難懂的事情。
佐助比他小五歲,但是和能選擇學習網球的他不同,佐助從能走路起,就開始被各種規矩管束著。
小時候,他經常能看到偷偷躲起來哭泣的佐助,每當這個時候,他就會拿糖去哄他。
這個家,看著好像很正常,可仔細一回想,卻又感覺處處都透著冷漠。
不對,他們家還少了一個人。
真田想起了自己的叔叔,真田佑生。
宗佑、佑生,誠一郎、弦一郎。
真田有些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時,他的臉上就又恢複了平靜。
真田打開那個翻蓋手機,在剛要給柳發了消息的時候,又頓住了。
柳現在的處境還不好說。
而且他隻是通過剛才他大哥的那一句話做了斷定,可其實也沒有實際證據。
他倒是查到了很多東西,但是這些東西牽扯了很多高i官,卻唯獨和切原的事情扯不上邊。
而長穀川警視總監的女兒,他才查到她和越前龍馬在那場澳網比賽結束後見過一麵,之後的事情還沒找到,他就被叫了回來。
還是先找人把自己接出去吧。
真田給仁王發去了消息,他詳細的羅列了他準備好的聲東擊西的出走方案,然後就摁下了發送鍵。
信息的後麵顯示了大大的紅色感歎號。
真田:“……”
他險些要把手機給捏碎了,真田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
算了,還是靠自己吧。
真田等到了大半夜的時間,然後偷襲了保鏢跑了出去。
真田也沒去哪,就是繼續回警視廳上班,他直接就住在了宿舍裡,後背總有被人盯著的感覺,大概率是長穀川警視總監安排的人。
真田暫時先收起了想快速調查的想法。
他家裡沒人來找他,畢竟能在家裡質問他的事情,在外麵是不能說出來的。
但是真田發現他大哥似乎在切割和長穀川的關係,他正疑惑的時候,網絡上突然就爆出了一堆消息,長穀川警視總監也被立案調查了。
再然後,他看到了仁王發在群裡的一段監控錄像。
切原沒有意外就是離開霓虹了。
他們沒有放棄尋找切原的消息,但是生活也慢慢的回到了正軌上。
然後有一天,真田看到了網絡上突然就開始回憶起了他們那一屆的國中聯賽。
真田有些猜測。
他幫柳解決掉了那些極端擁護越前南次郎母校的人。
他又在警視廳內部放出了手塚以前比賽違規的消息,再炒了炒手塚在工作上的一些漏洞,把一些本來看著是小問題的事情給放大了。
手塚應該是以前的手傷的影響,他開槍的時候經常打偏,雖然偏的距離並不誇張,但那也是失誤。
手塚被懷疑不適合四課的工作,他暫時被調去了普通文職的崗位。
真田則被新上任的警視總監提拔了上去。
原來,想法對了的時候,就不會再被禁錮在原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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