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周助被打飛的時候,觀眾席上的人都驚呼出了聲。
“030!瑞士隊得分!”
“不二!”白石連忙跑過去查看不二周助的情況。
不二周助撐著白石的手臂爬了起來,他咳嗽了好幾聲,感覺雙手好像骨折了一樣,他嘗試著動了動兩條胳膊。
“嘶!”
手臂上的震麻感讓他感覺自己的手已經不屬於自己了一樣,但是他又清晰的感知到了手臂裡那仿佛是鑽入骨髓的痛覺。
他的手難不成骨折了?
不二周助突然露出了恐懼的表情,他想要抓住白石的手,伸手時才發覺手臂的震麻讓他的雙手使不上一點力氣。
“醫生,讓醫生來看我的手!”
不二周助幾乎是驚慌失措的喊了出來,這是他第一次完全沒法掩飾自己的情緒,恐懼和焦急在他的臉上顯露無遺。
他的手臂如果受到了不可逆轉的傷勢,那他以後就有可能不能再繼續打網球了。
不可以!
他可以自己放棄網球,但他不能是因為受傷而不得不放棄網球!
比賽暫停了,醫療隊迅速到位。
但是不管醫生怎麼檢查,他們給出的檢查結果就是不二周助的手臂隻是被震麻了而已,頂多就是還有一些擦傷,但他手臂的骨頭是完整的,沒有明顯的損傷。
醫生的意思就是他的手臂並沒有被撞傷。
不二周助卻堅持說自己的手臂絕對是傷到了骨頭,他以醫生隻是簡單粗略的檢查為由表明他不相信醫生的檢查結果。
白石有心想勸解一下不二周助,但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能說什麼。
不二周助隻是擔心自己的雙手會有沒被發現的隱傷而已,焦急之下口頭有些衝撞也在所難免。
但能在世青賽這樣大型的世界賽事裡被安排做參賽選手的待場醫護組的醫生,他們的資質和實力肯定是權威的。
再加上在霓虹,醫生的地位是相當高的,所以白石就有點不理解且擔憂不二周助這樣張口就質疑醫生的行為會不會惹惱醫生。
“那你就趕緊去醫院那裡拍個透視,再做個裡外都細致的檢查吧。”
好在醫生並沒有出現惱怒的情緒,他隻是一臉無語的說了這句話後,就收拾東西轉頭走出了球場。
不二周助抿緊了嘴,忽然意識到自己有些控製不住情緒了,他在心裡緩了緩,才抬頭看向了站在旁邊一臉黑沉的三船。
不二周助斟酌著措辭開口:“我確實是感覺手臂很疼,但也可能是心理作用,既然醫生說沒有事,那我也沒有其他話要說了。”
白石想了想,還是幫不二周助說了句話:“剛才那個撞擊,唔……我覺得或許可能真的有一點外表看不出來的傷也不一定,畢竟人的身體是很容易受傷的……”
“那你們是要棄權?”
三船總鼻孔出氣,眼神凶惡:“一點小小的疼痛都受不了,這還隻是摔了一下就喊疼喊傷的,連受點傷都害怕還打什麼世界賽?回去霓虹繼續玩你們的過家家得了!”
白石閉上了嘴,臉上升起了一些慍怒,雙手慢慢攥緊,他連忙垂下眸掩住了眼中的火焰。
他們在霓虹的比賽雖然都是國中生之間的比賽,但他們每個人對比賽都非常的認真,而三船的一句“過家家”,就像是直接否決了他們在國中聯賽裡的所有努力和努力的意義。
可他不能反駁三船,三船是總教練、也是長輩、更是霓虹隊最大的話事人,他不能在這個地方做出激烈的反駁三船的行為。
如果他真的和三船發生衝突的話,那這件事對他、對四天寶寺的其他人、還有對霓虹隊來說,都沒有任何好處。
周圍那些外國人都在注視著他們,每個人的眼裡都是明晃晃的“想看熱鬨”的想法。
“我不會棄權的。”不二周助忽然開口,他看著三船,臉色鄭重,“這場比賽,我可以被抬下去,但我不會在比賽真正結束之前就自己走出去。”
三船冷笑了一聲,他上下掃了不二周助一眼,語氣嘲弄:“你這個時候表態,難不成是還想讓我誇一下你嗎?你彆忘了,這場比賽可是你自己求著我要上的,彆說你隻是被打飛了,你就是被撞得頭破血流的,隻要你還能站起來,就得給老子把這場比賽給打完!”
在三船此時的眼裡,不二周助現在唯一的作用就是把這場比賽打完,不能讓觀眾認為霓虹隊的人脆得被摔了一下就得棄權。
棄權是最窩囊的敗局。
三船這會兒完全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麼要安排不二周助上場了,他在心裡罵了不二周助幾百遍廢物,把自己原來安排出賽名單的心思都忘得一乾二淨了。
反正現在把比賽打成了一坨樣子的不二周助在三船眼裡就是讓這場比賽走向敗北的主要原因。
不二周助的臉色很難看,似乎是在隱忍著怒火,他的呼吸都開始急促了起來。
就在不二周助要說什麼時,白石就皺著眉轉頭看向了三船,他的臉上還帶著一些震驚,他說:“三船教練,這種話你怎麼可以對著一個正在為霓虹隊的比賽而努力奮戰的選手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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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船冷冷一笑:“霓虹隊不需要廢物。”
這句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如果白石和不二周助沒法為霓虹隊拿下這場比賽的勝利的話,霓虹隊也就不再需要他們了。
白石和不二周助沉默了下來,他們沒有再試圖和三船溝通了。
三船又叫來了醫療組的人,他讓醫療組給不二周助的手臂做快速恢複知覺的按摩。
其實本來醫療組剛才就想給不二周助處理他手臂震麻的問題的,隻是他們還沒有把話說完就被不二周助的質疑給弄無語了,然後就乾脆不管了。
醫生拉著不二周助的手臂拽了拽又按了按,沒一會兒,不二周助就感覺手臂上的震麻感在慢慢的消退了,力氣也恢複了一些。
但是那股好似是從骨頭裡傳到神經線的痛覺卻並沒有減輕,不二周助咬破了嘴角,口腔裡的鐵鏽味讓他特彆想吐,但他沒有那樣做。
隻有自己才知道的事情,解釋的再多遍,在彆人眼裡也都隻是他想退縮而找的稀爛借口,更何況,三船已經這麼認為了,所以他現在就真的是退無可退了。
不二周助不想讓彆人看他的笑話。
“待會兒,你彆再逞強自己。”重新拿起球拍後,白石對著不二周助認真的開口。
不二周助卻沒有答應他,而是說道:“震麻的感覺已經下去了,雖然還有一點,但已經不礙事了。”
不二周助這明擺著是沒打算聽他的勸導,白石在心裡深深的歎了口氣。
搭檔不聽勸,教練不做人,這個團隊真的是……難怪都這麼多年了,霓虹隊的排名都還是墊底!
比賽重新開始,不二周助甩了甩右胳膊,眉頭忽然蹙緊,清晰的痛覺從骨頭的深處傳到了他的腦部神經裡麵,他的額頭上滑落下了一顆豆大的汗珠。
不二周助此時忽然有一種說不上來的不安感,他真的感覺他的手臂是出了問題的,可要是讓他親口說出放棄比賽的話,他做不到。
他丟不起那個臉!
不二周助拋起了網球,這一次他打出了一個尋常速度的發球。
丸井輕輕揮了一下球拍,也隻是回擊了一個普通的回擊球,但是在把網球打回去後,他立馬就快步上了網。
本來以接球的方位來說,丸井的這顆回球應該要讓白石來回擊,但是不二周助還是跑到了白石的麵前,先一步把網球打了回去。
“第五重回球技,百腕巨人的守衛!”
哪怕在完全處於劣勢的狀態,不二周助還是堅持完成了回擊球的觀賞性動作。
這顆球是利用球拍背麵擊球讓球路的變化細微到無形,最終讓對手沒法把這顆球打過網。
但是在網球過網後,丸井就直接在網前做了攔截。
網球重新飛回去時就撞到了球網上,然後就沿著球網滾動了一小段的距離,最後又貼著球網掉落到了對麵的球場上。
白石趕到了球網前,可他依舊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個球落了下去。
不可能打回去的,以網球和球網的距離,隻要揮拍,就會觸網。
再次看到走鋼絲的這一刻,白石莫名就愣了一下,他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丸井的回球技,似乎才是真正能算得上是“無法回擊的球”的網球。
隻要回擊就會犯規,分就會直接被判給對方,但如果不回擊,也同樣隻能看著對方拿分。
“秘技,走鋼絲。”
丸井的聲音在麵前響起,白石抬起頭看過去,就見丸井朝著他比出了一個剪刀手,還吐出了一個綠色的泡泡。
“怎麼樣?我夠天才吧?”
“400!瑞士隊得分!”
最後一球,不二周助沉著臉,他站在發球區思考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又打出了一個燕回回閃的發球版。
不二周助緊盯著那顆球,在看到桑原又把那顆球打回來了之後,他立即追著那顆回球過去,最後要看趕不及,他腳下一蹬,整個人飛了撲過去。
伸長的球拍把那顆球甩到了高空。
桑原幾步跳躍,在空中攔截扣殺。
不二周助爬起來後看到了那顆正準備落下的扣殺球,網球落下的方向正好就是他的方向,他下意識的就做出來棕熊落網的回擊動作。
但是在轉身下蹲的時,他的心底突然就“咯噔”了一下,後背的汗毛瞬間就都直立了起來。
嘭!!
不二周助再次被打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