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體育館附近的私立醫院內,切原站在自動售貨機的前麵,他投了幾個硬幣,選了一罐葡萄味的汽水飲料。
哐當!
耳邊是那不曾停歇的廣播聲,還有來來往往的人流帶來了沉悶聲響,不算喧鬨,但確實一點也不安靜。
切原沒有去拿那罐飲料,他隻是沉默的垂著頭看著出飲料的槽口出神,他一時竟然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麼就突然想來買飲料了。
“赤也。”
一道熟悉的呼喚聲忽然響起,切原抬起頭轉過身,就看見了站在花園另一邊的走廊上的人,他的臉上瞬間就露出了笑容。
“真田副部長!”
真田拎著兩個網球袋站在走廊上,他看了看周圍,視線突然觸碰到了在某個花壇後麵的身影時,他的眉頭瞬間就擰緊了。
“你過來。”真田對著切原說道,“我現在要去看柳生,你跟我一起過去吧。”
切原小跑著來到了真田的麵前,在聽到真田的話後,他頓時有些驚訝:“柳生前輩進醫院了?是在比賽裡受傷了嗎?”
“透支脫力,沒有外傷。”真田說著就把柳生的網球袋丟到了切原的懷裡,“你拿著這個,柳生的。”
真田轉身往走廊的一端走了過去,切原抱著柳生的網球袋跟在了真田的身後。
“你一個人過來這裡的嗎?幸村他們呢?”真田詢問道。
“嗷,因為我今天打單打三號,比賽結束後就沒有什麼事了,我有點無聊就自己跑出來走走了。”
切原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其實我也不記得怎麼就走到這裡來了……”
這失衡的方向感,不是把他帶到康複樓去,就是把他帶到醫院來,可真是不吉利。
在兩人身後距離不遠的花壇前,正蹲著看花的長穀川美咲隻是一個不經意的抬頭,就忽然注意到了切原和真田的身影。
“咦?”她眨了眨眼睛,麵露疑惑,“那個卷頭發的小哥哥……好眼熟啊?”
某間普通的六人病房內,石田銀半躺在床鋪上閉目養神中。
“阿銀,我在醫院外麵買到了一份手握壽司。”白石拎來了一個食盒,他打開後就把幾個壽司盤放到了石田銀麵前的小桌子上。
石田銀歎了口氣,他的臉色有些無奈:“我還不餓,不用再去買吃的了,小金的肚皮都要吃撐了。”
金太郎此時就坐在旁邊的桌子上埋頭猛吃,他的腳邊都堆了好幾個空食盒了。
白石呆了呆:“這樣啊,因為醫生說多吃飯可以快速恢複體力,我就想著讓你多吃點應該沒有錯……”
石田又歎了口氣:“我對食物的要求並不是很高,食量也沒有大到可以每隔十來分鐘就能再吃一頓的地步。”
石田抬起眼睛,他看著白石語氣平靜的說:“你如果是覺得以前一直戴著理應給我們使用的經費,卻一直讓我們連正常的聚餐都吃不到而感到愧疚的話,那你還是想的太多了,你並沒有對不起誰。”
白石避開了石田的視線,他想說他其實沒有這麼想,口袋裡的手機卻在這個時候突然振動了起來,他的思緒被打斷了。
白石拿出手機,是謙也發過來的消息。
[浪速之星:喜來喜!阿銀怎麼樣啊?他醒了沒有?醫生怎麼說的啊?應該沒有大礙吧?]
[浪速之星:喜來喜,霓虹隊的雙打二也輸了,感覺不太妙啊,霓虹隊不會就要停在這裡了吧……]
白石回了一句“阿銀醒了,聽天由命”就收起了手機。
另一邊的謙也在看到這句回複後卻呆住了,他眯起眼睛仔細的看了好一會兒,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驚恐了起來。
“嗯?”財前注意到了謙也的表情,他心裡突然咯噔了一下,“怎麼了?謙也前輩不是要問石田前輩的情況嗎?白石前輩怎麼說的?”
謙也抓著手機的手開始止不住的顫抖,金色、一氏和小石川見狀都屏住了呼吸,眼睛緊盯著謙也。
“白、白石說,說……”謙也驚恐的抓著頭發尖叫出聲,“他說阿銀的情況聽天由命了!!!”
“什麼?!”財前幾人臉色大變。
柳生的病床在石田銀的對麵,旁邊的四張床上也都躺著其他國家隊的人,不過他們此時基本都是打著呼嚕的狀態。
柳生本來正在安靜的看書,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忽然就振動了起來,他抬眸瞥去一眼。
一隻手伸到了手機那裡,修長的手指把手機拿了起來,柳生在看到這個不請自來的人時,他拿著書本的手不自覺的就收緊了一下。
仁王看到了手機的鎖屏壁紙,那是立海大的正選合照,一共十個人,毛利和有棲澪都在,不過他們都是各自穿著自己的衣服,並沒有穿統一的隊服。
主要還是因為他們穿隊服的合照,要麼沒有毛利,要麼沒有有棲澪。
屏幕的中間是一個對話窗口,裡麵是財前的信息。
[明年才掉鍋裡的後輩:柳生前輩,謙也前輩說白石前輩告訴他石田前輩快不行了是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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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ri,”仁王抬眸掃了眼對麵的石田銀,他挑了挑眉,“這不是麵色紅潤著嗎?”
仁王又看向了低著頭的白石,他說:“白石看起來倒是比較符合‘不行了’的狀態,piyo~”
白石疑惑的抬起了頭。
柳生放下了手裡的書,他挨著靠背看向仁王:“我以為你應該在我被送出球場的時候也會跟著過來,所以你是看完了真田的比賽才過來的,是嗎?”
仁王笑了笑:“真田的比賽可是很有看頭呢,而且我也知道你不會有事的,對了,跟著你過來的人呢?”
“我醒過來後就讓特裡斯坦回去了,我確實沒什麼問題。”柳生說著就看向了石田銀,“石田君的手臂損傷比較嚴重,需要做一些後續的治療,我的話吊幾瓶水就可以回去了。”
仁王了然的點頭:“所以是你比較難殺啊,pupina~”
柳生:“……”
柳生突然就不確定仁王是不是來看他的了。
“對了,”仁王在床邊坐了下來,他把手機丟給了柳生,“法國隊已經連贏兩場了,你們再贏一場就能晉級了。”
仁王話裡有話,他會這樣說其實就是對於法國隊能不能晉級的事情還抱有疑慮。
雖然法國隊的人都沒有弱的,但誰能百分之百的確定,後麵上場的人會不會有誰的腦子突然就抽根筋了呢?
畢竟這個世界可是一個無形的“劇本”。
柳生倒是沒多擔心,或者說是他很清楚法國隊的命運能不能打破的源頭不在他的身上,他能幫法國隊提前預警,但他不能替法國隊做決定。
說到底,他選擇法國隊,其目的也沒有偉大到想幫法國隊打破上輩子的命運。
他隻是需要加入一個國家隊而已,因為隻有這樣才能讓他得以以參賽隊員的身份站到世界賽的比賽場上。
而且,從他加入法國隊後,不管是有意無意的從聊天裡進行提示,還是把霓虹隊一軍的資料都揉碎了再喂給法國隊的其他人,他已經做到了儘自己所能的為法國隊清理障礙了。
“我相信他們。”柳生現在隻能這麼說了。
“霓虹隊不會輸的!”白石忽然站起了身,他一臉認真的看著他們說,“我們是不會輕易認輸的!”
想來白石是以為他們認為霓虹隊已經必敗無疑了。
仁王和柳生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沒有要解釋的意思,要是霓虹隊真的就止步在了今天的比賽上,那他們確實是會拍手叫好的。
“我聽說,越前龍馬被混混打進了醫院?”仁王轉移了話題,“這邊離體育館比較近的醫院也就隻有這裡了,不會越前龍馬也在這裡吧?”
真田和切原走在住院部的走廊裡,切原左看看右看看,他們走的這一層都是普通的六人病房,賽事組那邊自然是不可能給每一個受傷的運動員安排單人病房的。
在走過一個樓梯口的時候,切原忽然停住了腳步,他察覺到了旁邊投過來的視線,他轉頭看向了樓梯那裡。
越前龍馬就站在樓梯上麵,他穿著病號服,臉上還帶著些明顯的淤青。
樓梯拐角那裡有一扇窗戶,外麵的光和有些暗沉的樓道湊在一起有一種強烈的明暗對比。越前龍馬就站在那扇窗戶前,他身後的光有些刺眼,但他的身體卻完全站在了陰影裡麵。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碰撞。
真田注意到身後的腳步聲停了下來,他回過頭,就看見切原站在樓梯口前麵不知道在看什麼,他忽然就想起了剛才在一樓的花園那裡看到的那個女孩。
“赤也,你在看什麼?”
真田快步走到了切原的旁邊,他抬頭往樓梯那裡看過去,然後就看到了意料之內的越前龍馬。
“快走吧。”
真田並不想在這個時候和越前龍馬有過多的接觸,以他處理過各種案件的眼光來看,他感覺越前龍馬現在似乎是處在一個隨時都可能會突然爆發的一種危險的狀態裡。
像是那種幾近崩潰的狀態。
至於越前龍馬為什麼會給到他這種感覺,他能猜到一些原因,但他並不在乎越前龍馬的狀態如何,也不打算去探索。
他和自己沒有關係。
真田拉住了切原的手腕,打算直接把人拉走。
“喂,”越前龍馬忽然出聲了,“你們是在擔心我會做什麼嗎?”
真田不想理會越前龍馬,但是切原沒有動,真田也不想直接用力的把人拽走,他隻能走上前半步站在了切原的身前。
越前龍馬緩步走下了樓梯,他詫異的打量了真田幾眼,忽然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