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微被顧南淮裹在懷裡,從頭到腳捂得嚴嚴實實,不透一絲寒風
但室內外溫差極大,剛出彆墅,驟然的冷氣壓還是教她感覺到了冷意,燒糊塗的大腦一下變得清明。
聞著他的氣息,那股委屈與怨氣蹭得就冒了上來。
被放在副駕的時候,不經意間撞上他的目光。
“醒了?”昏暗裡,他溫聲道,“冷醒的?”
他話音未落,她就彆開了臉,落給他一個白裡透著潮紅的側臉,黑色半高領針織打底映襯著雪白細頸。
顧南淮心甘情願地受著,唇角微勾,幫她係上安全帶,厚重的大衣裹著她,而後將保溫杯送到她嘴邊。
“燒得很重,先喝點熱水,嗯?”
時微閉著眼,置若罔聞。
顧南淮沒有勉強,快速地往醫院趕去。
不多久,時微已然躺回了病房。
醫生檢查後,顧南淮同他一起走出病房。
“秦醫生,麻煩務必做一次係統性檢查,查清反複發燒的根源。還有,所有治療優先考慮她的舞者身份,特彆注意藥物禁忌,她半個月後要參加國際比賽。”
秦醫生推了推眼鏡,神色了然,“顧總放心,用藥方麵我們會格外謹慎。從血檢報告看,炎症指標確實偏高,但結合時小姐近期經曆的劇烈情緒應激,身體的免疫屏障有所下降也是很常見的。”
他頓了頓,又道:“通俗來講,心結鬱堵,病邪就容易趁虛而入。藥物能解決感染,但想要早點痊愈,還得放寬心,保持好心情。”
顧南淮回想著她這兩三天的遭遇,連連點頭,送走了秦醫生。
剛好,顧正寰從隔壁病房出來,簡單問了時微的情況,又提及季硯深,語氣嚴肅:“這份人情,顧家記著。”
顧南淮疲憊地捏了捏鼻骨,“我們想還,他未必肯要。”
“想不想要是他的事。”顧正寰目光如炬,“記不記恩,是顧家的門風!”
顧南淮,“我去照顧微微。”
顧正寰點點頭。
爺倆各自回了病房。
病房內,時微掛上了吊水,人也昏沉睡去。
顧南淮在病床邊坐下守著她,邊拿棉簽沾著生理鹽水,濕潤她乾燥的唇。
直到三四點,她完全退了燒,他才靠在陪護床位闔眼休息。
時微再次有意識的時候,已是清晨。
病房衛生間傳來嘩啦啦的水流聲,磨砂玻璃門映出男人的身影。
是顧南淮在衝澡。
她摸著手機,打開微信,點開時嶼發來的消息。
「姐,季硯深喝了我煲的湯,他情緒穩定,我明天再過去看他,你放寬心,該乾嘛乾嘛,都交給我。」
時微放下手機,靜靜地望著白茫茫的天花板。
不知過去了多久,一縷清冽的木質香飄來,她立刻闔上雙眼。
顧南淮走到床邊坐下,俯身,雙手撐在時微枕側,將她籠罩在自己的氣息裡。
“醒了就彆裝了。”他聲音低沉,略顯沙啞,目光掠著她微微顫動的睫毛。
時微睜開眼,眼神清冷,與他對視一眼,翻了個身,麵朝裡麵。
顧南淮掌心覆上她的額頭,溫度微涼,卻沒離開,掌心輕輕地摩挲,像是安撫、順毛,“時老師,我錯了,不該在你夢裡喊季硯深名字後,一時犯渾,自卑心作祟,隱瞞你。”
時微明顯僵了下,轉瞬鼻孔撐了撐,在心裡冷哼一下。
男人砂紙似的溫熱掌心從她額頭緩緩摩挲到臉頰,嗓音啞了幾分,“你被陸晚綁架……那樣虐待,作為你的男人,我沒能護你周全,這愧疚已經快把我淹了。”
他喉結滾動,聲音更低,“結果救你出來的,還是季硯深。一個你早就不要的人,卻做到了我沒能做到的事。”
“我嫉妒他那一刻成了你的英雄,更怕你心裡會拿他跟我比……怕你覺得,我這個現任,還不如一個回頭救你的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