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婉容原以為時微開畫廊,不過是和圈裡那些太太小姐一樣,掛個投資人的名頭,充充門麵。
玩票而已。
卻沒想到,她是真做出了實打實的成績。
她環顧有模有樣,環境高雅的畫廊,十分動容。
杜婉冬見她眼裡透出光來,語氣更加自豪,“你可彆小瞧微微,她是沒時間親自打理生意,但她會用人。”
“這畫廊有專業經理人操持著,她名下的資產、投資,遍布全球各處,都有得力的人管著。”
“好些個叫得上名字的企業,她手裡都握著股份呢。”
她越說越覺得臉上有光,一旁的孟婉容聽著,心裡越發地震動。
“這孩子是真爭氣。”杜婉冬歎了口氣,“小時候吃了那麼多苦,硬是靠著自己把門戶立起來了。所以啊,什麼寒門難出貴子,都是偏見。”
“哪像我家那個混小子。”她話鋒一轉,眉頭就皺了起來,“家裡送他出去留學一圈,回來指望他接班,他倒好,當起什麼網紅來了,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孟婉容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寬慰道:“這年頭,小輩們在外頭不胡亂投資、不瞎折騰,不給家裡惹麻煩,就算懂事了,看開些。”
“南驍拍的那些視頻我瞧過。”她笑了笑,“京圈太子爺留學歸來送外賣,挺有意思,也挺正能量的,經常把掙的錢給環衛工人買盒飯,粉絲也不少的。”
杜婉冬連連擺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快彆替他說話了!掙點不夠他生活費的,都倒貼進去,還丟人現眼的,下個月我就把他所有卡都給停了!”
她緩了口氣,“要我說,顧家這一輩裡,最成器、最讓人省心的,還得是南淮。白手起家,開疆拓土,如今顧家在商界的根基,是他一手穩住的。”
提起兒子,孟婉容下頜不自覺地微微揚起,那是母親天然的驕傲。
“也正因為他足夠優秀,我對他另一半的期望才格外高。我總盼著他能有一個旗鼓相當、並肩而立的伴侶,而不是……拖累。”
“從前,是我不夠了解時微。”她輕輕呼出一口氣,“也怪南淮,人還沒離婚他就去招惹,剛一離婚就想往家裡領……我那時,是真把以為她……就像鄭文珊之流一樣……把她想歪了。”
杜婉冬跟著歎了口氣,“要不是南淮,微微怕是要被她前夫折磨瘋了。那麼好、那麼優秀的一個人,硬是給磨掉了一層皮……”
“我現在都懂了。”孟婉容點了點頭,“也明白南淮當初為什麼要離家,這麼多年兜兜轉轉……都是緣分。時微這姑娘,確實難得。”
她聲音輕了些,“至於出身……那也不是她能選的。”話到嘴邊,她忽然想起時微曾說過……那是她的來時路。
正說著,合院外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音。
妯娌倆剛走出畫廊,就見時微和顧南淮從大門外並肩走了進來。
兩人身後,還跟著個帥哥。
正是杜婉冬的兒子,顧南驍。
他穿著一件黑色高領毛衣,外搭黑色大衣,身形修長。
一張冷白清貴的臉上沒什麼表情,手裡卻拎著隻鳥籠,晃晃悠悠的。
這鳥是他客戶的。
幫客戶遛鳥,是他的兼職之一。
杜婉冬一見他,火氣“噌”地就上來了,眉毛一豎。
顧南驍反應極快,立刻往時微身邊挪了兩步,一把挽住她的胳膊,“姐,救命!”
這些年,杜婉冬把時微當親閨女疼,顧南驍也早把她當成了自己的親姐。
時微忍俊不禁,揚聲打圓場,“杜老師,南驍聽說您在這兒,說好久沒見您了,特彆想您,這才特意跟著我們過來的。”
顧南驍立刻點頭,一雙漂亮的眸子眼巴巴地望向母親,“媽,我真是想您了。”
這話聽得杜婉冬哪還有火氣,再仔細一瞧,兒子像是瘦了一圈,臉也黑了一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