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塗一樂返回後第一次早朝。
他一如之前,端坐在禦台的椅子之上。
朝臣們陸續進入大殿之中,原本是有說有笑,見到塗一樂已經來到,便立即收斂笑容,變的極為嚴肅。
許多朝臣,進入後第一件事,便是走上前,向塗一樂躬身行禮。
並不去管塗一樂看沒看到。
朝臣漸漸三五成群,探討起來。
竊竊私語之中,無不在談及攝政王繈褓之子,竟然成為麗真王儲。
無論是哪派勢力之人,無不認為,攝政王的勢力更是如虎添翼。
一聲通報過後。
朝臣們快速分列兩旁。
原本鬆散之狀,瞬間變得井然有序。
皇帝穩步走來,端坐在龍椅之上。
眼睛不由自主看向一旁的塗一樂。
早朝正式開始。
郭楷升在袖子之中抽出一本奏折,向外走出一步,正要上前。
卻不料,被工部侍郎範熬搶了先。
範熬快速來到正中,快速跪倒在地:
“水利工程進度可喜,經過微臣計算,如若加撥五百萬兩,將可在三月內完成全部南方工程。今年,南方二季灌溉,便可大大受益。”
郭楷升聽完,暗自將奏折插回在袖口之中。
卓萬裡略加思索,走出來到一旁,麵露難色拱手:
“皇上,範侍郎所言工程之利,臣深以為意。然而,此時國庫度支恰好平衡,實在難以立刻籌備加撥之資。如若按原有之計,國庫定當可全數應對。”
郭楷升眼中掠過精光,放棄剛剛彈劾之事,快步來到正中:
“皇上。卓尚書之言,正印證臣之所慮。國庫空虛至此,今年已然經不起任何突發變故。攝政王卻一再以水利之名,掏空國庫,豈不是罔顧國本?臣對此事疑惑不解,先前調撥之資究竟流向何處?”
郭楷升借此機會,將國庫空虛與水利之事聯係起來,將矛頭引向塗一樂。
但他心中深知,這不會對攝政王造成任何實質性打擊。
武子謙緊隨其後,語氣尖銳高聲說道:
“卓尚書之言,正是佐證。若是水利工程並無暗中弊端,何至於令國庫捉襟見肘?”
皇帝眼神微動,瞟向一旁塗一樂。
而此時,塗一樂仿佛並未提及自身,依然麵無表情端坐。
卓萬裡很是自責,想要出言反駁,卻又想到塗一樂曾經叮囑。
令他行事隻需在政務角度出發,無論何時何地,都無需考慮攝政王分毫,更無需考慮勾心鬥角之事。
卓萬裡向上看了一眼,便選擇了沉默。
範熬亦不想所說之言,成為攝政王的罪證。
他氣得渾身發抖,想要證明工程清白。
他比誰都清楚,有著攝政王的嚴查與舉措,工程上下絕無半點貪墨之事。
而所有調撥之事,都是由他範熬親自管理,絕對是精打細算。
“水利工程絕無貪墨,如若追加,今年南方收成便可見效。如若是有洪災,亦可保沿線良田百姓無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