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強壓住內心的狂喜,瞪大眼睛盯著迎麵緩緩朝我走來的馬車,披甲持戈的士兵麵容肅穆,舞姬的裙帶飛揚,鑾鈴隨著車身的晃動叮當作響。
這所看到和聽到的,唯有鑾鈴聲是真實的!
“跟緊我!”我回頭衝著二叔和孫反帝大喊了一聲,跌跌撞撞的走過去,迎麵就衝撞在了披甲持戈的士兵身上。
在鑾鈴聲的帶引下,從回廊一路過來,我對於眼前所看到的一切虛幻景象都已經習慣了,任他什麼妖魔鬼怪擋道,上天神仙迎接,隻需要保持清醒不去理會,隻管走自己腳下的路就行了。
隻要從這間墓室走出去,上麵就是就是‘甕城’,再上麵就是出去的甬道。
蔣曉玲此時還在上麵等著我們,把二叔和孫反帝帶出去及時送醫,隻要中毒不深,問題就不會很大。
然而讓我沒想到的是,在跌跌撞撞的衝過去,身子撞向士兵的刹那,這次並沒有像之前那樣,身體穿破幻象。
而是‘嘭’的一聲響,我的肩膀感覺狠狠撞上了堅硬是石壁,擦掉了一大塊皮,頃刻間傳來鑽心的疼。
怎麼會這樣?
眼前看到的不都是中了汞毒後的幻象嗎?
我正心裡驚愕,又看到一個麵容凶惡,帶著滿臉殺氣的士兵手持長戈,直朝著我眉心犀利的刺來。
這一時之間,肩膀的疼痛讓我在懷疑中虛實難分,麵對直衝眉心刺來的長戈,我瞬間瞳孔收縮,直有些心驚膽寒,下意識的用手臂擋在了臉上,腳下也跟著猛地踉蹌著向後退了幾步。
結果前麵擋住了刺來的長戈,屁股卻感覺被從後麵捅了一劍,那皮開肉綻的撕裂感,疼的我“嗷”的嚎了一嗓子,聲音回蕩在墓室裡,壓蓋了鑾鈴聲。
萬幸隻是捅在了屁股蛋兒上,感覺要是再往左偏兩指寬,那就真他媽開了眼了。
這時我才恍然意識到,這間墓室的情況跟回廊不一樣。
在回廊裡所看到的一切幻象都源自於壁畫,而這些披甲持戈的士兵在這間墓室裡是真實存在的!實際上都是列隊站在青銅馬車兩邊的兵傭,數量大概有七八十個那麼多。
我居然忽略掉了這一點,剛才一頭撞在了兵俑上,然後在後退中,屁股又撞向了兵俑手裡的武器,差點開了眼。
意識到這點後,我想從兵俑之間穿過去。
但這些兵俑方陣站的很密,我所看到的全部都在動,各個臉上帶著肅殺之氣,揚戈揮劍朝我砍來,手電筒不知道照在了什麼上麵反射的光就像是劍刃的鋒利寒光,耳邊的鑾鈴聲刺激著聽覺神經,此時仿佛變成了戰鼓和戰場廝殺的呐喊。
我明明是內心清醒,知道眼前所看到的這些都是汞中毒產生的視覺幻像,但在完全喪失方向感的情況下,就像是身處在千軍萬馬包圍中的一個孤軍,深陷其中,跌跌撞撞的怎麼都找不到衝出去的路。
心裡越是焦急,在一通像是無頭蒼蠅的亂衝亂撞下,身體在兵俑上撞的生疼,有時還會撞在兵俑手持的武器上麵,雖然那些武器也是泥塑的,沒有刃,但是有尖,紮的我身上鮮血直流。
我也是萬萬沒想到,眼看著最後一道出去墓門就在這間墓室裡,卻在致幻中被困在了兵俑裡。
“嘿嘿……真的有女人……美人兒……來給大爺先脫一個……”
“麼麼……親一個……來先親一個……”
也就在我心急如焚,焦急如火,內心的恐慌在無限被放大時,耳畔突然傳來了二叔和孫反帝猥瑣y蕩的笑聲。
順著聲音看過去,二叔和孫反帝這兩個老色胚,居然正一人摟著一個舞姬,雙手精準導航,上下開弓,趴在舞姬的臉上又親又啃。
可能是出於心意原因,我看到二叔和孫反帝懷裡的舞姬尖嘴利牙,似笑非笑的表情鬼魅,眼神陰森,蒼白的手臂如水蛇般纏繞在二叔的脖子上,鮮紅的指甲正劃過二人的後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