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夜色晴朗,滿天繁星,月色皎白,山裡吹來的夜風帶著幾分涼爽。
邢黑狗有些跛腳,但絲毫不妨礙走夜路,步伐邁得很快。
他帶我們出了村後,先是穿過一片玉米地,當時的七八月份玉米已經長出了穗,茂密的玉米地也成了最好的掩護屏障。
穿過這片玉米地,前麵是一條河,剛好就在北邙山脈的山腳下。
河道看上去有五十多米的寬度,但水麵的寬度隻有七八米,在皎白的月光籠罩下微波粼粼,投映著一輪圓月的輪廓。
邢黑狗跟我們說,這條河叫‘圖河’,本地人也叫‘後山河’,由西向東流經北邙山南麓,最終注入黃河,河岸左邊是北邙山脈,右邊沿岸有很多農田,也是當地的主要水係之一,遇到旱季可以涉水通過,現在水深估摸著應該還有四五米深。
邢黑狗又用手指了指河對岸,問我們:“你們幾個水性怎麼樣?看到對麵從山上流下來的那條小河了嗎?那就是十八道溝,我們要先遊過去,然後順著那條河上山,大概繞九個彎,就能到宋墓盜洞口附近……”
我們沒開手電筒,但趁著月光也能勉強看到,邢黑狗手指向對麵的那條從山上彙入下來的河道,估摸著有三四米的寬度,兩邊的沿岸都被茂密的植被遮蓋,如果不仔細看,還真不易發現。
一提到水性,這可是我們南派的強項,孫反帝一點都不帶謙虛的翹著嘴說道:“我們從小都是在水裡泡大的,就這?彆說是遊過去了,我一口氣潛泳都能乾兩個來回!”
話說完,孫反帝倒是瞥了一眼邢黑狗的那條跛腳,皺眉反問道:“刑爺,您行嗎?用不用我背你過去?”
“靠!老子遊泳比跑得快!”邢黑狗察覺到了孫反帝瞥向他那條跛腳的眼神,立即罵咧了一句。
我也正在心裡琢磨著,跛腳會不會影響遊泳,一聽邢黑狗這話,看來不僅沒有影響,好像還有特殊加持效果……
趁著夜色的掩護,我們五個人帶著裝備下入河道。
因為這一段的河水是從山上流下來的,非常冰涼,而且水流還比想象中的湍急,暗流在腿邊打著漩兒,就像是什麼東西在水底拽著腿往下沉,再加上又是在夜裡,考驗的不僅是水性,還有心理素質。
我們為了不讓水花濺的太響,儘量控製呼吸,肢體幅度沒那麼大,遊的也不快,五個人隻把腦袋浮在水麵上,像是五個水耗子,遊到了對岸的十八道溝交彙口。
我先抓著河岸草根爬了上去,順著眼前隱蔽在黑暗中的山溝抬頭往上看。
月光下,這條山溝像一條從黑黢黢的山林間鑽出來的蜿蜒巨蟒,兩岸灌木叢生,樹影婆娑。
我們幾個也沒敢耽擱,迅速擰乾衣角的水,跟著邢黑狗鑽進了溝裡。
這溝裡要比想象中難走的多,溝底還有一米多深的水位,水邊全是濕滑的碎石和淤泥,一腳踩下去,泥水都能沒過腳踝,再加上兩岸的灌木枝條已經橫生到了溝底,又沒有開手電筒,稍不留神就會刮破衣服,甚至劃傷臉。
好在邢黑狗是有備而來,他帶了一把鋒利的柴刀,遇到實在不好通過的攔路荊棘,就一點點的劈開。
這也就當做是我們在提前開路了。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我們到時候就可以從這條水路,把宋墓裡的明器調包出來。
“現在是旱季水淺,底下全是爛泥,小心彆陷進去!”邢黑狗走在前麵不時的回頭小心提醒我們,我看他跛著腳,比我們走的還順暢。
我趁著月光,低頭看著腳下,淤泥裡偶爾能見到一些白森森的東西,不確定是不是骨頭,也沒心情去細看。
孫反帝跟在我後麵,小聲的嘀咕著:“這可真的是個殺人拋屍的好地方……”
越聽孫反帝這麼說,我感覺心裡越是毛躁,當又看到淤泥裡出現白森森的東西,我彎腰從淤泥裡摳出來了一小塊,放在水裡涮一涮,拿近了一看,還真就是骨頭,但隻有貝殼那麼大,而且已經有明顯碳化跡象,不確定是動物的,還是……人的!
“刑爺,這溝裡怎麼這麼多碎骨頭?”我感到很詫異的去問邢黑狗。
邢黑狗搖頭道:“可能是什麼動物的屍體,從上遊衝下來的吧!最上遊的山上是個小水庫,也是山裡動物的水源地……”
我看二叔沒說話,就也沒再多想,隨手把骨頭扔進了旁邊的水裡。
隨著越往上走,溝勢也開始逐漸變陡,上下落差的水流聲也大了很多。
當向上走到第三個彎的時候,溝道又突然收窄,僅能容一個人側身通過,頭頂的樹冠遮天蔽月,月光幾乎被完全隔絕,我們開始貼著濕冷的壁麵,身子頂著水流,一點點的往前挪,有些地方還需要往上爬過去。
有句老話叫:“隻看見賊吃肉,沒看見賊挨打”,這句話可真的一點都不假。
外行人都以為我們乾這個的來錢特快,實際上卻不知道,我們這行不僅危險,跟大自然對搏,挑戰生理極限也是常有的事兒。
我也不知道跟著邢黑狗在山溝裡走了多久,隻是在心裡記著過的每一道彎。
大概一個多小時,在繞了第九道彎後,我開始聽到遠處不時傳來幾聲警犬的吠聲。
邢黑狗又往前走了大概幾十米,才終於停下來。
這個位置相比較更加隱蔽,四米多寬度的山溝向上有五六米深,還非常的陡峭,兩麵全都被茂密的藤蔓和樹冠遮蓋,月光被茂密的枝葉遮蔽的一丁點都照不進來。
由於這個位置距離貴妃墓和宋墓不到三百米,公安就在隔壁,所以我們全都調整著呼吸,儘量不折騰出大的動靜。
“大概就是這裡了!”邢黑狗指了指山溝的左側,把聲音壓到最低,又接著看向楊老大問道:“你真的有把握,從這裡能接通宋墓的那條墓道?”
邢黑狗也不是對楊老大的技術有懷疑,隻是這個位置雖然在宋墓的墓道附近,但中間也隔了好幾十米的距離,再加上那條墓道隻有四十公分的直徑,而且還是在沒有提前測量的前提下直接打!
這就像是工程對接,但凡是偏移一點都找不到。
所以這不僅是對於技術要求的考驗。
考驗的還有在地下的方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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